對了,他還吃不得苦味。
魚十鳶稍稍傾身,看了眼那碗藥,黝黑黝黑,一看便是苦極的良藥。
送藥之人是李酌修的另一個長隨,聽說是沐澤的哥哥,喚作木津。
與沐澤跳脫的性子不同,他極其穩重,以至於讓人望而生畏。
魚十鳶懶懶地撐著臉,做足了看戲的模樣。
李酌修風眼掃來時,魚十鳶尷尬地摸著鼻子,神色飄忽,卻又在他端著碗靠向嘴邊時,暗悄悄往那邊覘望。
碩大的碗一下擋住他的臉,魚十鳶等了幾等,愣是沒瞧到李酌修要放下碗的意思。
到後來碗移開,他已恢復了平常神色,魚十鳶嗒然。
“若是真想看戲,過幾日帶你去戲園子敞開了看。”
“……”魚十鳶沒想到這些小心思被他看穿,慌慌張張擺弄桌上擺放的梅花,清了清嗓子,故作鎮靜道:“不想看戲。”
幸好這是杜總管來敲門,李酌修沒有再多言。
“殿下,馬車已備好,莫要耽擱了時辰。”
“殿下傷勢這麼重,出去凍了可怎麼辦?依屬下拙見,還是別去了罷。”木澤手裡攥著血布,攔住了李酌修去路,“況且,昨日宮宴,除了東宮,只有殿下一人見了血,顯然是有人居心叵測,屬下怕、怕此行不利。”
“木澤,最近你怎麼疑神疑鬼的?”李酌修抬手壓實木澤的肩膀,“錦都天涼,閒來無事便會如此。本王記得都督府中還有許多事情要辦,你去都督府避寒,忙起來就沒那麼多閒心了。”
“主子……”
“木津,隨我進宮。”
李酌修頭也不回走出去,木津看了眼木澤,趕忙追出去。
“魚姑娘,我疑神疑鬼麼?”木澤摸了摸頭,屋內就剩下他和魚十鳶,想來魚姑娘善解人意,定能給出個正直忠懇的答覆。
“還好吧……”魚十鳶硬著頭皮答。她實在不好辜負木澤真摯的眼神,可是、可是他怎麼沒想過,若是李酌修不去,被人結群汙衊潑髒水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