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遂將當日在陶商帳中時,如何的佯裝酒醉,又如何暗中偷聽到陶商跟糜家信使的對話,糜家如何故意拖延糧草,陶商又如何約定糜竺兩日後於蒼亭會面之事,不敢有一絲的遺漏,統統一五一十的報知了劉備。
孫乾的話,劉備一字一句,聽的清清楚楚,一張臉越來越難看。
“媽了個巴子的,怪不得糜竺那廝左拖右拖,糧草遲了數日就是不送到,原來他已經暗中投靠了陶商那小賊,俺早知道無商不奸,糜竺這奸商靠不住。”未等劉備開口,張飛就惱火的破口大罵。
關羽也捋著美髯,冷哼了一聲,“商人畢竟是商人,唯利是圖,投機取巧才是他們的本性,如今那糜竺見陶商羽翼已豐,兄長又形勢不利,倒向那小子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何況他糜家跟姓陶的還早有婚約,愚弟現在倒是開始懷疑,那陶商屢屢能以弱勝強,說不定就有糜家暗中相助。”
臉色鐵青的劉備,聽了義弟這番話,不由身形又是一震,起身踱起步來,臉上的表情是狐疑叢叢,隱隱已有怒色。
“聽關將軍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樁傳聞,聽說當初那糜家兄妹親自往海西退婚,這婚沒有退成,卻反送了陶商三百萬錢,這些錢正好成了那小子招兵買馬起家的本錢。”簡雍也從旁添油加醋。
反正到了這個時候,先前糜家所做的任何有關於陶商的事,都有可能成為糜家早有反意的佐證。
“唉……”
本是一臉陰怒的劉備,忽然間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那一聲嘆聲中,充滿了無奈和委屈的滋味。
“我劉備向來是待人以誠,對糜竺肝膽相照,萬分信任,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背叛我,這叫我情何以堪,當真是心痛欲碎啊……”
劉備說著還雙手捶胸,一副心縊痛的樣子,眼角還浸起幾抹委屈的淚光。
“主公心慈仁厚,是那糜竺奸滑,眼中只有一個利字,這樣的臣子不要也罷,省得以後造成更大的禍患,如今他既然已露出真面目,正好將他和陶商一併除掉便是。”孫乾從旁寬慰道。
劉備又嘆了一聲,“眼下糜竺叛亂,糧草被斷,軍中只餘三日之糧,撐不了幾天就會軍心變亂,莫說是除掉叛賊,只怕是奪回徐州也……”
劉備連連搖頭,不忍再說下去。
關張二將,雖也個個憤慨,卻又都無計可施。
孫乾的嘴角,卻鉤起一抹冷絕的詭笑,“主公莫要擔心,陶商兩日後不是要去蒼亭跟糜竺會面嗎,咱們便抓住這個時機,派一路輕兵直奔蒼亭,一舉將陶商擊殺,來他個殺賊先殺王。”
此言一出,劉備無奈的臉一震,深陷的眼眶中,立時閃過一絲精光。
關羽也丹鳳眼一睜,“公祐言之有理,這正是天賜給咱們除賊的良機,只要陶賊一死,其軍必潰,咱們就可以揮師下邳,內外合擊滅了呂布,到時候叛亂便可輕易平定,徐州還是大哥的。”
劉備這時已直起了腰,臉上的委屈之色煙銷雲散,恢復了梟雄氣度。
嘴角微微上揚,劉備猛一拍案,殺機凜凜的喝道:“雲長,我就命你率五百精兵,繞過敵軍防線,徑徵蒼亭,務必要一舉擊殺陶商那叛賊,提他的人頭前來見我!”
“愚弟遵命!”關羽慨然接令,一身復仇的殺機頓燃。
孫乾也一拱手,憤然道:“主公,那陶商殘暴,沒少對乾用刑,我在他手底下可以說是受盡了折磨。乾請跟關將軍一同去擊殺那叛賊,也算讓乾出一口惡氣,還請主公恩准。”
“好,我就準你所請,你與雲長一道去擊殺陶商奸賊。”劉備欣然答應。
當天晚上,關羽和孫乾二人,便趁著夜色的掩護,率五百精銳之兵離開大營,直奔幾十裡外的蒼亭而去。
……
入夜,陶軍大營。
就在數里之外,關羽率軍悄悄出動之時,陶軍大營的偏門也緩緩的被打了開來。
陶商驅馬扶劍,緩緩的步出了營門,身邊跟隨著樊噲和廉頗兩員大將,再往後便是三百鐵騎。
“夫君,此去千萬小心。”花木蘭立於營門邊,神色中盡是關懷。
陶商淡然一笑,“放心吧,有廉老將軍,還有樊噲跟隨,不會有事的,安心在營中等我回來。”
說著陶商已撥馬出了營門。
身後緊跟而過的樊噲,則邊啃羊腿,邊拍著胸脯道:“主母儘管放一百顆心,有我老樊在,管叫主公少不了一根毛。”
“你最好說到做到,若是他有半點差池,回來我就把你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