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
他那雙銳利的鷹目,自然能夠看的出,在經歷了接連的失敗之後,洪秀全那套神棍理論,已經越來越無法再忽悠到他的信徒,無法再激起他們的狂熱,讓隊們恢復到從前那種滅絕人性的恐怖戰鬥力。
太平軍的戰鬥意志,此刻其實已大打折扣,降到了不如己軍的地步。
況且,陶商還從時遷的情報中得知,這支太平軍中還存在有內鬥,在這種情況下,陶商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給敵人最大的壓力,以激起敵軍的內鬥產生質變,最終從內部瓦解。
鷹目遠望,陶商很快就發現,那蕭朝貴所在的城樓處,損失最為慘重,形勢很是不利。
陶商當機立斷,喝道:“黑炭頭何在!”
“臣在!”尉遲恭豪然一應。
陶商馬鞭向著城門方向一指,厲聲道:“敵軍城門方向形勢不利,朕命你率五千中軍精兵,給朕爭攻城門,若是破不了城,你也不用回來見朕!”
陶商這是把生死軍令狀,壓在了尉遲恭這員門神身上。
尉遲恭沒有半點含糊,把衣甲一撕,露出半截赤膀子,大叫道:“陛下瞧好吧,我尉遲恭不破了城門,我提頭來見陛下!”
說罷,尉遲恭撥馬轉身,半有半分遲疑,揮舞著大鐵鞭便狂殺向城門。
中軍處,原本環繞在陶商左右的五千御**衛們,如潮水般破陣而出,追隨著那黑色的旋風直奔城門。
這一刻,陶商連最後的中軍也派上戰場,再沒有半分保留,他這是要用盡所有的兵力,今日不破布山,絕不退兵。
尉遲恭縱馬如風,轉眼便帶著五千將士,如洪流般湧至城下,加入到了轟擊城門的隊伍當中。
六萬魏軍的攻勢,猛烈的程度達到了新的極限。
太平軍的防守本已相當吃力,隨著那五千最精銳的魏軍加入攻城,敵軍是壓力倍增,漸漸已有支撐不住的跡象。
城門一線,在尉遲恭的催逼之下,魏軍又是放火燒門,又是衝車撞門,攻擊烈度之猛,那面城門眼看已搖搖欲墜。
城樓上,以善打硬仗聞名的蕭朝貴,眼看著這等形勢,不禁也慌了神,開始亂了分寸。
“我軍的鬥志大不如從前,魏軍的攻擊太猛,我的兵力不夠,再這麼死撐下去不是辦法……”
蕭朝貴思緒飛轉,驀的眼前一亮,喝道:“快,速派人往南門向西王求援,叫他分一半兵馬前來增援。”
他這是想起了跟韋昌輝的約定。
既然魏軍的主力在自己這一門,那就意味著南門的魏軍數量必定不多,韋昌輝的一萬五千兵馬有所浪費,倒不如分些兵馬出來,緩解自己的這邊的壓力。
一騎信使下城而去,飛馬直奔南門。
南門。
此刻同樣是殺聲震天,血霧橫空,一場激烈的攻防戰正在進行。
南門外的穆桂英,也在驅使著他的將士們在猛攻敵城。
本來穆桂英手下兵力不過三萬多人,而城上韋昌輝的守軍數量,則有一萬五千之眾,僅僅一倍的兵馬,數量上其實並不佔多少優勢。
這要是換成了蕭朝貴,穆桂英的進攻是鐵定討不到什麼便宜的,可惜,守城的是韋昌輝。
太平天國諸王之中,除了善於理政而不善於治軍的馮雲山之外,韋昌輝的用兵能力是最弱一人,甚至連洪秀全這個天王都不如。
所以,儘管他只面對穆桂英三萬多兵馬的進攻,但卻感受到的壓力,卻絲毫不遜於蕭朝貴,同樣是相當的吃力。
“西王,東門戰事吃緊,北王請西王速分一半兵馬增援!”飛奔而來的信使,焦急的叫道。
韋昌輝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沒好氣的抱怨道:“魏軍的主攻方向,明明在我這裡,他竟然好意思向我求援,還想要本王一半的兵力,他開什麼玩笑!”
“可是西王,我們真的是……”
“別再廢話了!”韋昌輝厲聲打斷了那信使,冷冷道:“本王知道你們北王是想趁機奪本王的兵馬,你回去告訴他,本王這裡才是魏妖的主攻方向,你叫他以大局為重,即刻分一萬兵馬前來增援本王!”
韋昌輝非但不願分兵,還要叫蕭朝貴分兵前來增援!
那信使是哭笑不得,卻也沒有辦法,只得帶著韋昌輝的回覆,又飛奔回了東門。
東門城樓上,蕭朝貴正指揮著他計程車卒,殊死而戰,形勢已相當緊迫。
蕭朝貴的肩膀上,甚至還為流矢擦傷,鮮血染紅了衣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