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雖有飛簷天賦,但終究不過是雞鳴狗盜之徒,卻沒想到他也能有如此慷慨義氣,甘願為常遇春赴死。
“廟堂上滿嘴仁義道德的很有可能是偽君子,市井裡的雞鳴狗盜之徒,也未必就不能是俠義之士,看來朕的判斷,果然沒錯啊……”
陶商心中暗歎,對眼前這個賊眉鼠眼的賊神,也平添了幾分刮目相看,暗自欣賞。
當下他臉上的肅厲之色便一收,輕輕拂手道:“罷了,今日這件事就算了,你起來吧,朕既不降罪於遇春,也不會殺你。”
常遇春鬆了口氣,忙向陶商謝恩。
那時遷卻沒有起來,依舊跪在地上。
“姓時的小賊,你怎麼還不謝陛下不殺之恩,莫非你還想跪著求死不成?”常遇春喝道。
時遷卻向陶商又是深深一拜,祈求道:“小的懇請陛下能收納小人,讓小人參軍報國,若是陛下不允,就請賜死小人吧,反正小人活著也沒什麼意義。”
不參軍,寧死?
陶商眼前一亮,他對時遷前來投奔並不意味,但對時遷非要參軍的原因,卻產生興趣。
當下陶商便拂手道:“朕倒是想聽聽,你為什麼非要投奔大魏,上陣殺敵?”
陶商這麼一問,時遷那張窄臉上,立時就燃起了悲憤之火,但是含恨將自己的原因,如實道出來。
原來這時遷本為桂陽郡的一名獵戶,因為常年累月的在山中打獵,翻山越嶺,爬崖越澗,練就了一身飛簷走壁的輕身本事。
數月之前,洪秀全率領著太平軍攻入了桂陽,攻破了時遷家鄉所在的城池,將城中一切糧食財富都搜刮一空,男男女女皆被脅裹入教。
當時時遷正在山中打獵,匆匆忙忙的趕回家中時,媳婦已經不知所蹤,七十歲的老母也從榻上摔了下來,告訴他兒媳婦是被太平軍強行擄走後,便就此一命嗚呼。
時遷是悲憤難當,在草草安葬了老母之後,便尾隨著太平軍,前去打探自己媳婦的下落。
後來時遷好不容易尋到了幾名曾經街坊,現在已被迫加入太平軍的熟人一打聽,方才得知自家媳婦被抓去侍奉天王洪秀全,因為抵死不從,惹惱了洪秀全,結果被處以五馬分屍之刑,死的極為慘烈。
時遷知道妻子的被害後,自然是悲憤之極,便幾次三番的潛入太平軍營,試圖刺殺洪秀全,為老母和妻子報仇雪恨。
可惜的是,洪秀全乃天國之首,其防衛之森嚴可想而知,縱然他時遷擅長於飛簷走壁,也絕難靠近洪秀全半步。
而且,他的輕身功夫雖是極強,但武道卻是平平,就算能順利潛近洪秀全身邊,動起手來那也是凶多吉少。
時遷幾次嘗試失敗後,便意識到憑著自己的能力,想要殺洪秀全,報仇雪恨,顯然是不太現實的,保不齊哪次刺殺沒能成功,就把自己小命也搭上來。
而這時正好陶商率大軍兵臨荊南,幾次大敗太平軍,把洪秀全趕回了交州,時遷這才看到了希望,便想著前來從軍,好跟著大魏王師掃滅太平軍,殺了洪秀全來報家破人亡的血恨。
報仇雪恨,這就是時遷前來投奔的原因。
“原來如此,朕明白了。”陶商輕嘆一聲,心中是感慨良多。
他所感慨的,不僅是時遷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真真切切的憤怒感情,更是再次感慨於這召喚系統的真實性。
他沒想到,時遷所植入的身份,竟然能如此完美真實,竟讓陶商絲毫感覺不到,這個時遷是他召喚出來的後世武狀,彷彿就是原本就存在於這個時代,一個為報家仇的小人物,只是機緣巧合,才跟自己相遇。
“請陛下收納了小人吧,只要能讓小人殺了洪秀全,滅盡了太平賊軍,陛下就是叫小人去死,小人也絕不含糊。”講述完自己經歷的時遷,再次深深叩首。
旁邊的常遇春也深深為時遷的遭遇而感慨,臉上的那種厭惡之色已煙銷雲散,神情甚至還有幾分後悔。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常遇春有俠義之心,他在後悔自己當初直接收留了時遷就是了,何致於把他逼到不得不打什麼荒唐的賭約的地步。
常遇春便看向了陶商,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卻明顯是在懇求陶商應允了時遷所請算了。
陶商輕吸了一口氣,突然正色喝道:“時遷聽旨。”
時遷抬起頭來,愣怔了一下,方才忙拱手應道:“小人在。”
“朕現在就任命你為錦衣衛副統領,聽蘇秦和張儀調遣,專司情報刺探之職,為國效忠,為你死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