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輾去。
敵軍突襲,魏營方面顯然沒有多少準備,沿營一線的漢軍守卒們,頓時都慌了神,鳴鑼示警之聲響成一片。
魏營的慌亂畫面,越發堅定了張飛的信念,口中大喝道:“弟兄們,魏狗果然沒有防備,給老子殺啊——”
“殺——”
“殺——”
震天的吼聲,撕碎了夜的沉寂,一萬漢軍彷彿被關在籠中已久的野獸,迫不及待的要用一場血腥的殺戮,來宣洩他們心中積聚的憤怒。
潮水般的兵流,洶湧而上,轉眼就要撞向魏營。
嗵嗵嗵!
千鈞一髮之時,原本慌亂的魏營中,陡然間響起了震天的戰鼓聲,蓋過了漢軍的喊殺之聲。
那原本看不到多少人影的營牆一線,突然間從地上爬起了五六千的魏軍,一支支弩箭,瞄準了衝湧而來的漢軍。
暴雨連弩!
魏軍,竟然早有準備。
張飛駭然變色,臉上的狂烈自信陡然間碎了一地,那衝湧而來漢卒們,也盡皆神色驚變。
六千連弩手,端著那一箭十發的暴雨連弩,如索命的鬼兵一般,猙獰的注視著狂撲而來的漢軍。
那眼神,就象是看自投羅網的獵物。
魏營之中,一騎從黑暗中飛奔而出,直抵營牆一線,正是羅士信。
望著外面衝來的漢卒,羅士信驚奇的叫道:“哎呀呀,陛下的那顆腦袋瓜子,咋能那麼聰明呢,他咋知道敵人會來夜襲,俺咋就沒想到呢,看來俺真是個傻子啊。”
左右那些魏軍士卒,看著他們的將軍,這樣罵自己是個傻子,都忍不住想笑,卻又不敢,只能憋著。
羅士信把自己損過後,鑌鐵槍一揚,嚷嚷道:“陛下說這個暴雨連弩好厲害的,俺倒要看看有多厲害,快給俺放箭!”
嗚嗚嗚——
開箭的號角聲,沖天而起,震動每一名魏軍弩手的耳膜。
六千等候已久的連弩手們,二話不說,立時扣動機括,發齊了齊射。
嗚嗚嗚——
狂風呼嘯之聲陡然大作,瞬息之間,六萬支利箭嗡的射出,結成了密密麻麻如刃牆般的光網,向著迎面而來的敵人就平推而去。
此時,營外的漢軍已衝至了四十步的距離,根本無法收步躲閃。
又因為他們此役是要主攻,並沒有攜帶足夠的大盾,也根本沒辦法抵擋這鋪天蓋地的箭網。
只能硬扛!
剎那間,箭如雨下,狂轟而至。
噗噗噗——
鋪天蓋地的箭雨掃射下,慘叫聲,骨肉穿刺聲,利箭嗡鳴聲一時大作,措手不及的漢軍士卒,成片成片的被掃倒在地,飛濺的血霧頃刻間將頭頂的天空染成了腥紅。
一**雨連弩下去,在這等密集的打擊之下,張飛的一萬兵馬,便損失了一千五百餘人。
這打擊來的太過倉促了,衝在最前邊計程車卒中箭倒地,堵住了前進的道路,而後面跟進計程車卒,卻還沒有看清前邊的狀態,依舊沒頭沒腦的向前狂衝,卻被前邊的屍體堵住。
在一連串的推擠下,漢軍士卒彼此擁擠在了一起,轉眼就亂成了一團,陷入了驚慌無助中。
“哇,這什麼連弩的,太厲害啦,嚇死俺啦!”觀戰的羅士信,被暴雨連弩嚇的哇哇叫嚷起來。
他人就本傻,先前陶商讓他帶著這幾千連弩兵,在北營駐守,告訴他漢軍說不定會偷襲,叫他到時候只管用連弩狂射。
那時的羅士信還傻乎乎的說,一把破弩能有多了不起,卻沒想到,這一把“破弩”,竟然能強悍到這等地步,把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傻子都震住了。
換成別的將領,自然是叫連弩輪番亂射,把敵人射個七七八八的時候,再殺出去輕輕鬆鬆的打掃戰場。
羅士信卻是個二傻子。
他看到敵人被成片的射倒,那血腥的場面便鉤起了他的殺機,不等第二輪弩射發動,便大叫道:“給俺開啟營門,俺要殺光這幫龜兒子,跟俺殺啊——”
他身為主將,號令傳下,將士們焉敢不從,聽得將營門轟然大開。
羅士們縱馬舞槍,如一道狂風般撞了出去,直撲混亂的敵軍。
營中列陣的兩萬多大魏將士,也如飢渴已久的野獸,狂叫著殺出大營,如漫過堤壩的狂潮,向著敵軍鋪天蓋地輾去。
亂軍中,張飛已是駭然。
他原以為,沮授的計策騙過了陶商,此刻陶商的大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