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兵敗,意味著他的詐降之計,終究還是被陶商識破,他一直以來的擔憂,還是變成了事實。
“難道,我沮授的智謀,在那奸賊面前,當真這麼不堪一擊嗎?”沮授神情悲涼無比,仰望蒼天長嘆。
“魏軍來攻,城外魏軍來攻——”
就在沮授心涼時,突然間響起了士卒的尖叫聲,震的他渾身一顫,急是舉目望去。
只見西門之外,數不盡的魏軍步騎,已列陣而出,向著城門一線浩浩蕩蕩逼近。
沮授心頭一緊,急喝道:“快,全軍準備迎敵,不得慌張。”
號令傳下,那數千驚慌的漢卒們,只得握緊了刀槍,戰戰兢兢的立在城邊,慌看著魏軍鋪天蓋地的逼近。
魏軍卻止步於城前兩百步,肅然靜列,再沒有前進半分。
那黑壓壓,如靜止的洪流一般,就那麼平鋪在城前,死一般的靜寂,看起來更令人發毛。
城頭上的漢軍士卒們,都已經在打冷戰,就彷彿自己是待宰的羔羊,被城外萬千虎狼盯著,隨時就可能衝入籠牢,將他們撕成粉碎。
漢軍士卒在發毛,就連沮授也是額頭冷汗直滾,恐懼的氣息如瘟疫般在人群中傳染。
魏軍列陣以久,卻始終沒有進攻。
陶商知道,張飛雖然折兵八千,但城中卻尚有兵一萬,薊城又是何等的堅固,此時強攻破城的機率不大。
耀武揚威,震敵狗膽之目的已達到,陶商遂是揚長而起,下令全軍還營。
魏軍退去,城頭上,沮授和他的幾千士卒,皆如釋重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個個都在暗自慶幸。
寒風吹來,沮授更感到背上一股子透心涼,反手一摸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陶商方才那陣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荒唐,我沮授豈能被那奸賊嚇到,荒唐啊……”沮授暗暗自責,臉上浮現出一絲慚愧。
就在這時,兵敗的張飛已帶著一絲敗兵,急匆匆的趕來,氣喘吁吁的爬上了城頭。
“車騎將軍不必擔心,魏賊已經退去了。”沮授淡淡寬慰道。
張飛望城外一瞧,見魏軍果然是退去,這才鬆了一口氣,瞟了一眼沮授,心頭就惱火難忍耐。
要知道,他臨出戰之前,沮授是何等的自信,自稱他的詐降妙計騙過了陶商,誰想他的詭計早被陶商識破,自己白白折了八千將士。
眼下兵敗而歸,士卒軍心大挫,麾下又只有一萬兩千人馬,形勢惡化到這等地步,還如何能守住薊城,熬到劉備殺回來。
一想到這些,張飛就火大,衝著沮授就喝斥道:“沮授,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都是你獻的那麼什麼鬼計策,害的本將白白折了八千將士的性命,這個責任你擔的起嗎!”
面對張飛的指責,沮授臉上反倒沒有了慚愧,只淡淡道:“車騎將軍這話可就錯了,當初可是將軍你要強行出戰,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的計策一定會成功。”
“你——”張飛張嘴就想罵人,卻被沮授的反問給嗆了回去,仔細想想,似乎沮授確實沒有說過,他的計策一定能夠騙過得陶商。
無奈之下,張飛只得狠狠一拳擊在了城牆上,拿城牆來出氣。
沮授鬆了一口氣,便又勸道:“車騎將軍,我軍雖折了數千兵馬,但我們手頭之兵,尚有一萬兩千餘眾,再加上薊城之堅固,只要咱們不要再主動出擊,只全力堅守城池,我相信我們還有機會,車騎將軍莫要太過洩氣才是。”
沮授一席話,令張飛的情緒稍稍好轉,拳頭握緊,環眼瞪向城外退去的魏軍,咬牙切齒道:“陶賊,今日你勝我一場又如何,從今天起,我張飛就死守薊城,拼上這條性命也要守到大哥殺回來,只要我張飛活著一天,你就休想踏上薊京半步!”
……
幷州,雁門關北,武州城。
十萬鮮卑鐵騎聚集於此,環城內外,數以萬計的帳篷,如那無邊無際的蘑菇,將方圓十餘里的曠野都鋪滿。
城中大堂中,馬奶酒的濃濃香氣,正充斥著大堂。
耶律阿保機高坐於上,一碗馬奶酒飲下,目光看向了耶律楚村,問道:“楚材,如今那漢帝劉備退至了代郡,請本單于發兵入幽州,幫他去解薊京之圍,你怎麼看?”
“當然要去救!”耶律楚材毫不遲疑的答道。
“為什麼?”耶律阿保機反問道。
耶律楚材便道:“我們原本想指望著劉備跟陶商互相殘殺,彼此消耗實力,我們好坐收漁利,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