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襲的話,如同一記重拳,再次狠狠的敲擊在程普的胸口。
這位吳國元老之將,此刻雖已怒火填胸,卻依然保持著一絲理智,縱是他恨不得跟陶商拼個你死我活,但殘存的一絲理智,卻令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
“罷了,陶商狗賊,老夫早晚要為大吳奪回柴桑,你等著吧。”程普丟下了一句狠話,方始無奈的下令撤退。
江岸上,正自觀察敵情的陶商,銳利如刃的目光,突然間閃過一絲興奮。
因為,他看到吳軍忽有異動,且並非揚帆西進,直逼本軍艦隊,而是掉轉船頭,竟似在撤退。
“難道,項羽已經成功了不成?”陶商心頭興奮之火,立刻狂燃起來,幾步策馬踏上了一處高地,凝望向南岸的柴桑方向看去。
只見南岸方向,一道濃黑的烽煙沖天而起,直抵雲霄,當是報警的烽火。
再往遠處,更看到了另外三柱狼煙,也隨後升起。
看到這般景像,陶商的眼眸瞬間就為狂喜所填滿,興奮之下,情不自禁的放聲大笑起來。
那三道烽煙,正是陶商事先與項羽約定好的暗號,三道烽煙一起,代表著柴桑已破。
左右諸將眼見自家大王,竟是忽然大笑起來,皆是驚奇不起,荊軻不禁問道:“大王為何如此高興?”
陶商馬鞭一揚,遙指南面方向,“程普已敗潰,本王不笑才怪。”
荊軻等隨眾,皆向江上望去,只這說話間的功夫,吳軍果然掉轉船頭,慌慌張張的向著下游急退而去。
“吳軍戰船明顯佔有優勢,為何突然間不戰而退?”荊軻驚奇的看向陶商。
顯然,他還沒有注意到,柴桑方向升起的三柱狼煙,不知不知柴桑已破。
陶商也沒功夫解釋,喝令道:“前番漢津讓程普老賊逃走,這一次,本王絕不會讓他再逃走,速傳號令給馬文淵,讓他急速直追,務必要給本王拿下程普!”
號令傳下,傳令官急是在江面搖動令旗,向著江中自家的艦隊發號施令。
旗艦上的馬援,還正緊繃著神經,鬥志如火,準備跟程普再戰。
誰料,臨戰前一刻,程普竟然出人意料的臨陣退縮,逃走了。
驚疑之下馬援,很快就看到,下游南岸柴桑方向,燃起了三醉狼煙號火,驀然間省悟,不由驚喜萬分。
與此同時,江岸之上,他也看到了陶商發來的,令他窮追程普的訊號。
剎那間,馬援胸中燃起無盡的狂烈戰意,一聲狂笑,揮動手中大槍,興奮的大叫道:“柴桑已被我軍襲破,吳兵已是喪家之犬,大魏的將士們,痛打落水狗的時候到了,隨本將追啊!”
“殺——”
“殺——”
旗艦上的將士們齊聲怒吼,這怒吼聲迅速的擴散開來,最終匯聚成沖天的憤怒,蓋過了濤濤江水之聲,直將兩岸鳥雀驚飛四散。
怒吼聲中,數百艘戰船揚起滿帆,但著順流之勢,挾著滾滾的怒火,向著驚走的敵軍窮追而去。
目送著自家艦隊如飛而過,陶商撥轉了馬頭,徑往大營而去,他要盡起大軍,直奔柴桑。
江上,惶恐的吳軍正瘋狂的東逃,幾百艘戰艦已完全亂了陣型。
而在他們身後,不足一里之距,馬援的水軍正窮追不捨,戰鼓與喊殺之聲,震到吳軍膽戰心驚。
樓船旗艦上,程普已從驚恐中冷靜了下來,蒼老的眉宇間重顯冷峻,開始重新判斷眼前的形勢。
眼下柴桑雖失,但幸虧他及時的得到了訊息,只要這樣全速而撤,後面的馬援就別想追上他。
至於柴桑城方面,偷襲得手的,應該是魏軍的騎兵,雖然能襲下柴桑城,卻沒有能力阻擋他從水上撤走。
這樣的話,只要他能順便的從柴桑一線撤走,再和孫策及時趕到的援軍會合,就能搶在魏軍主力大舉進至柴桑之前,把柴桑城給重新奪下來。
“陶賊,你能襲我柴桑,卻休想奈何得了我程普……”不知不覺,程普的嘴角,又揚起了一抹冷笑。
轉眼間,前方江面,已進入柴桑流域。
巍巍柴桑城,就在江邊,上面已高高的樹起了魏國的戰旗,彷彿在向落荒逃過的他,耀武揚威一般。
程普眉頭深皺,心都都在滴血,不忍再多看一眼那失陷的城池,只能將目光集中往大江上,心中暗暗嘆息。
突然,程普的眼睛瞪到斗大,蒼老的臉上湧起驚駭之色,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