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郡北部,巴丘水營。
茫茫江面上,數以百計的戰艦,正從長江入洞庭湖,徐徐的駛入了巴丘水營。
陶商親率的三萬多步騎,在攻克夏口,誅滅黃祖父子後的第六天,進入到了荊南一線。
江夏已得,荊州的東大門已被他握於手中,地利險要已得,就算他率大軍北歸,也不必再擔心吳軍會威脅到荊州。
所以,這一次陶商是真的決定班師北歸,去應付劉備迫在眉睫的南侵。
而在北歸之前,陶商決定順道解決了逃往荊南的劉琦,解決最後威脅到荊州內部穩定的隱患。
荊南四郡,乃武陵、零陵、長沙和桂陽四郡,其中,武陵、零陵和桂陽三郡,多為山地,土地貧瘠不說,人口也稀少,戰略和經濟價值都不高。
唯有長沙一郡,丁口有數十萬之眾,土地較為肥沃,乃是荊南四郡的精華所在。
故劉琦逃往荊南後,也正是沿湘水進入長沙郡,與長沙太守韓玄會合,企圖號召荊南四郡追隨他起兵北上。
可惜的是,劉琦前腳一入荊南下,魏延和英布二將,後腳就挾著赤壁大勝的餘威,率軍殺入。
武陵太守畏於大魏兵威,不戰而降,其餘零陵和桂陽二郡太守,也持觀望態度,沒有派兵來響應劉琦。
是以,劉琦可用之兵,唯有手頭的七千兵馬,以及韓玄手握的八千長沙兵。
魏延英布大軍入湘後,劉韓二人不敢正面對抗,便連棄長沙北部諸縣,一路退至治所臨湘一線。
韓玄本人率八千長沙兵,入駐臨湘城,劉琦則率本部七千兵馬,駐兵馬城西水營,彼此形成了犄角之勢。
此時的劉琦,已聽聞了劉表被殺的訊息,宣佈繼承楚王之位,號召荊州士民效忠於他,前來臨湘會合。
劉琦好歹也是劉表長子,還是存有幾分號召力,月餘之間,還真有不少世族號強,帶著私兵前往臨湘投奔,有了這些人的投奔,加上這些私兵,劉琦麾下的兵力,迅速增至了一萬三千之眾,一時儼然聲勢復振。
而由於陶商只給了魏延二將八千兵馬,數量有限,故魏軍推進至臨湘一線後,苦於兵力不足,便無法對臨湘城展開進攻,雙方形成了對峙之勢。
陶商率軍入荊南的目的,就是會合魏延英布軍,把劉琦餘孽一鍋端盡,徹底的解除後患。
從襄陽至夏口,再從夏口到巴丘,接連的大戰,再加上幾天的江上顛簸,不少士卒都暈船嘔吐,精力疲憊。
為了確保將士們的體力和精神,陶商不得不放緩了行程,令戰艦入港,讓將士們能下船登岸休整一晚。
“大王,這是魏文長從臨湘一線發來的情報。”陶商屁股還沒坐穩,張良就跟入了大帳。
陶商也不及歇口氣,披甲坐下,將那情報展開來細看,在他看情報時,卻瞟見張良正捋須而笑,眼眸中閃爍著幾分詭色。
陶商已看明白了七八分,情報放下,笑問道:“子房,臨湘的形勢,你怎麼看?”
張良便不緊不慢道:“韓玄有兵八千,劉琦也手握一萬餘兵,兩人加起來有近兩萬兵馬,而魏文長他們卻只有八千兵馬,劉琦卻遲遲按兵不動,不敢主動出擊,良猜測,這一來是他不自信,二來嘛,這個韓玄乃長沙的地頭蛇,未必對劉琦這個落魄的楚王言聽計從。”
張良之詞,正也是陶商心中所想,他便微微點頭,冷笑道:“劉琦和韓玄若能趁著黃祖未滅之機,主動出擊,擊退魏延英布一軍,或許還有幾分希望,可惜他們各懷鬼胎,只能坐等本王滅了他們。”
“大王率精銳之師,親入荊南,自然是攻無不克,只是……”張良話鋒一轉,“眼下我們所要考慮的,並非是能不能滅劉琦,而是如何速滅劉琦,儘快抽身北歸,去對付劉備。”
陶商看了張良一眼,“子房既有此言,定然是已有計策了吧。”
“良之心思,瞞不過大王這雙慧眼啊……”張良搖頭一聲笑嘆,眸中突然掠起幾分詭色,“那蒯越在逃往長沙的路上,不是被巴丘守軍給捉住了麼,良以為,我們正當好好利用一下此人。”
蒯越麼。
陶商眼珠轉了幾轉,旋即會意,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
兩天後,陶商的三萬步騎抵達了臨湘。
此時,劉琦和韓玄加起來的兵馬,雖有近兩萬之眾,但正規軍不過一萬三千餘中,其餘四五千兵馬,皆為戰鬥力較弱的私兵。
陶商會合魏延所部,兵力卻達到四萬之眾,且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