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那人,一身英武之氣,眉宇中透著果斷與決毅,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往人中間一站,便有鶴立雞群的氣勢。
那年輕人,正是李淵次子,李世民。
“先發制人?世民,快說說,怎麼個先發制人?”李淵眼眸一亮,朝著他拂了拂手。
李世民便走了出來,站在了大堂中間,郎聲道:“那陶商以為他國力強盛,我們面對他的進攻,只能坐守,我們卻偏要給他來一個反其道而行。”
他手一指壁上所懸地圖,“所以,兒以為我們應當趁著魏軍集結未畢之時,搶先一步率大軍南下,襲破雁門關,直取晉陽,殺陶商一個措手不及,等到他反應過來之時,我們已經拿下晉陽!”
話鋒一轉,李世民愈加自信,抬手往地圖上一劃拉,豪然道:“晉陽乃幷州心臟所在,晉陽一得,魏國在幷州的統治必當土崩瓦解,介時我軍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拿下整個幷州,那時我們據有太行之險,別說陶賊有四十萬大軍,就算是他有百萬大軍,我們難道還怕他不成!”
搶攻晉陽,奪取幷州!
李淵身形猛然一震,眼眸中立時掠起了一絲精光,彷彿瞬間被兒子的藍圖給打動。
他騰的站了起來,拳頭緊握,作勢就要做出決斷,可話到嘴邊時,卻又咽了下去。
他陷入沉吟不語。
大堂中,眾將卻因李世民這番話,頓時炸開了鍋,一時間議論紛起來。
“大公子,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點吧,別忘了娘子關有魏國名將張郃駐守,晉陽城還有魏國宿將樊噲,這一關一城堅固無比,我們就算是突襲,又豈是一時片刻能夠攻陷的,何況幷州還有衛青和五萬魏軍,又怎會坐視我們從容攻關圍城。”
眾將中,降將代表石敬塘,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反對。
“石將軍所言甚是,大公子此計雖妙,但成功的機率卻只怕不大啊。”張遼也表示了反對意見。
而這時,保持沉默已久的李建成,嘴角也扁了扁,用諷刺的口吻道:“二弟,為兄知道向來是足智多謀,但你這一次的計謀,實在是太過異想天開了,咱們好端端的冒這個險做什麼,早點向可汗求援,等我主力集結完畢,再跟陶商正面一戰不是更穩妥麼。”
“那樣做,只會令我們陷入被動防守的局面,錯過了主動出擊的大好時機。”李世民立刻反駁道。
“被動有什麼不好?”李建成不以為然道,“被動好歹會穩妥,似那樣冒險出擊,雖然主動,卻有可能釀成大禍,可汗封父王為南院大王,執掌長城以南軍政大事,父王的責任只是守住南院之地便是,那麼費力的冒險主動進攻,對父王又有什麼好處。”
李世民鷹目一凝,用諷刺的口吻道:“大哥,做人要有遠見,豈能只顧眼前之利。”
“什麼?你說什麼?你是在諷刺我短視嗎?”李建成立刻臉一沉。
大堂上,眼看著李家兩兄弟,就快要爭執起來。
李淵見苗頭不對,便手一揮,喝道:“行了,你們兩兄弟就不要再爭執了,究竟要怎樣,還需要容本王想一想。”
李淵一發話,那兩兄弟也就不好再爭吵,只得閉上了嘴巴,拱手告退。
其餘大臣也盡皆告退,片刻之間,堂中眾臣便走的一個不剩。
就在李淵剛想鬆一口氣時,腳步聲又響起,抬頭一看,卻見是李世民去而復返。
“世民,本王就知道你會回來。”李淵招了招手,示意李世民近前,態度比先前在大堂中議事時,少了幾分王者威嚴,卻多了幾分為父者的慈愛。
李世民步上前來,拱手低聲道:“父王,關於之前的軍議,兒有幾句心理話想跟父王明言。”
李淵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遂是拂手喝令左右閒雜人等退下,大堂中,只餘上了他父子二人。
李淵這才淡淡道:“此間已無外人,你我父子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你有話直說吧。”
李世民興吸一口氣,忽然間鄭重其事的問道:“父王,兒就想問一句,以父王的雄心壯志,難道當真甘心臣服於那耶律阿保機麾下,替他看家護院嗎?”
此言一出,李淵臉色立變,急是瞪眼喝斥道:“世民!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怎麼能說的出口!”
“是父王說父王與我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兒才產出心裡話。”李世民卻無所畏懼,坦坦蕩蕩道。
“你——”
李淵想要教訓他,話到嘴邊,卻還是嚥了下去,只衣袖一甩,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