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對視了一眼,法正上前拱手笑道:“陛下莫要憂慮,眼下正是冬末春初之際,天氣咋暖咋寒也是常有之事,臣相信等太陽一落山,氣溫立刻就會轉寒,那時太子只需再以水澆城,自然便可重新凝結成冰牆。”
曹操適才也是一時緊張,才覺的事態嚴重,這時給法正這麼寬慰,冷靜下來仔細這麼一琢磨,神經頓時鬆緩了下來。
“朕……朕只是擔心陶賊會趁此時機,進攻長安城。”曹操雖還有顧慮,但語已明顯平伏了不少。
“那陛下就更是多慮了……”
法正不以為然一笑,方道:“天氣咋暖咋寒,不出兩個時辰,天氣一暗必然轉冷,陶商若想趁機攻城,就必須要提前準備好,要知道,他光是把那些天雷炮運往城前,就至少也得花一個多時辰,更別說動用二十萬大軍出營結陣,等他準備好了,恐怕天都已經黑了,長安城的冰牆早就重新凝固起來,他再攻城還有什麼用。”
“是啊,法孝直這點倒是言之有理。”連素來沉穩的徐晃,也點頭附合道:“除非陶賊能識破天象變化,提前就預判到天氣會轉暖,他要是真能那樣的話,他豈不是真成神了。”
法正和徐晃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席寬慰分析之後,方才徹底的打消了曹操心中的擔憂。
沉吟片刻,曹操嘴角掠起一絲自嘲的笑容,拂手道:“爾等言之有理,這一次確實是朕想多了,那陶賊就算再詭詐,再有機謀,又怎麼可能算出氣溫驟變呢。”
皇帳之中,擔憂的氣氛一掃而空,氣氛又重新輕鬆起來。
徐晃卻又拱手進言道:“不過話雖如此,臣以為還是當派人入城,提醒一下太子,讓他有所提防才對。”
話音方落,不等曹操開口,馬超便不以為然道:“徐公明,你也太小看太子了,以太子的英明,他怎麼可能不加以防範呢?”
徐晃一時無言。
馬超便向曹操拱手笑道:“陛下既然讓太子守城,就說明對太子充滿了信心,這點小事相信太子必會提防,陛下若是派人去提醒太子的話,反而是顯的對太子不信任了。”
“嗯,孟起說的對。”曹操連連點頭,“昂兒智勇雙全,又有夏侯元讓等人輔佐,相信早已對這氣溫突變有所提防,朕又何必多此一舉去提醒他。”
砰砰砰——
曹操話音方落,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沉聲的轟擊聲,就連腳下的地面,也為之微微一晃。
曹操變色,馬超變色,法正變色,大秦的君臣們頓時都是神色一變,目光不約而同的射向了南面方向。
轟轟轟——
轟擊聲再起,比方才強烈了數倍,腳下的地面震動也在加劇,彷彿隕星墜落一般。
緊接著,曹操等人就看到,長安東門方向是塵霧遮天而起,將整道城牆都遮掩其中。
魏軍在轟擊長安東門!
曹操驀然警醒,臉色驟然驚變,急道:“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陶賊沒有時間準備攻城嗎,這是怎麼回事?”
法正也是一臉迷茫,卻忙寬慰道:“陛下莫憂,這也許是陶賊為了爭取時間,只調了部分天雷炮轟我東門而已,他不集中千門天雷炮,焉能破我城牆,陛下無需太過擔憂。”
曹操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卻不敢小視,急是派斥侯飛奔而去,前去探察究竟。
斥侯飛奔而去,曹操立在營門外,遠望著東門方向沖天的塵霧,耳聽著那越來越猛烈的轟擊聲,表情愈發的凝重,一顆心漸漸已提到了嗓子眼處。
片刻後,斥侯去而得返,帶回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陶商已盡起二十萬大軍,千門天雷炮,正對長安東門一帶,發動天崩地裂的轟擊,東門城牆失去了堅冰的保護,已是搖搖欲墜。
“什麼!”曹操駭然變色,如同被雷擊了一般,身形劇烈的晃了一晃。
左右法正馬超等人,亦是大驚失色,一個個都錯愕茫然,一副匪夷所思之狀。
“這麼短的時間裡,陶賊怎麼可能調動千門天雷炮,這絕不可能,除非陶賊早就預料到這場氣溫突變!”法正一臉難以置信,衝著斥侯吼道。
斥侯慌忙道:“小的怎麼敢謊報軍情,魏軍確有千門天雷炮在轟城,我們的城牆已被轟裂數處,只怕就要支撐不住了。”
一片譁然。
秦國上下,上至曹操,下至法正,眼眸中皆是湧過深深的驚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