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憤怒,我應該憤怒才對,我必須要憤怒……”
卞玉心中,這樣一個理智的聲音突然間響起,不斷的告誡自己,在她的內心深處,強行的澆上了一把憤怒的火焰。
她輕吸一口氣,花容上強行擠出一絲冷漠的怒容,瞪著陶商,冷冷道:“陛下乃一國之君,就不必拿妾身開玩笑了,陛下還沒有回答妾身的問題呢。”
“急什麼,先坐,多年未見,咱們有的是時間聊。”陶商一笑,拂手示意給她看座。
卞玉只能保持著那副冷冰冰的慍容,勉勉強強,不情不願的坐了下來,正禁危襟,雙目直射前方,也不看陶商一眼。
“來人啊,給卞夫人上酒。”陶商也不介意,又下令道。
左右又將美酒奉上,卞玉依舊是一臉淡漠,不屑於看酒杯一下。
陶商舉起杯來,笑看卞玉,“有勞夫人千里迢迢前來涼州,來,這一杯接風洗塵酒,朕敬夫人。”
說著,陶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卞玉雖然對陶商態度冷淡,但到底是寄人籬下,陶商身為大魏皇帝,主動敬她一杯酒,她又怎好不受。
於是卞玉就拿起了酒杯,象徵性的在自己的唇邊碰了一碰,淺呷了一口就放下。
杯酒飲下,陶商遙指西面,語氣變的冷肅起來,說道:“你來的路上應該已經知道,曹操被朕殺到只餘下了兩個郡,眼下只帶著萬把人馬窩在祿福城吧。”
提及曹操,以及曹操的處境,卞玉豐軀微微一顫,眉宇中掠過一絲痛苦的表情。
她卻只有繼續佯作冷漠,淡淡道:“知道又怎樣。”
“這麼多年以來,你不肯臣服於朕,不就是還惦念著那曹操,怕損了他的名聲麼,那朕現在就給你一個救他的機會。”陶商不再拐彎抹角,道出了正題。
救他?
卞玉豐腴又是一抖,這一次她就無法沉住氣了,轉過臉來望向陶商,輕咬著朱唇問道:“陛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陶商便道:“很簡單,朕念那曹操也是個英雄,多少有幾分相惜,所以朕打算給他一條出路,只要他肯去了帝位,開城歸順於朕,朕就保他一世富貴平安,朕就是想派你去城下,跟朕一起說服他。”
此言一出,卞玉花容再次一變,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陶商,似乎不敢相信,以殘暴著稱的他,竟然能做到對曹操不斬草除根。
“陛下當真想放過我夫君?陛下難道就不怕留著我夫君一條性命,前來會在隱患嗎?”卞玉表情語氣皆是質疑。
陶商卻一陣不屑的狂笑,那笑聲,彷彿在諷刺卞玉的這個問題,問的太過幼稚,太過可笑。
笑聲漸止,陶商自飲下一杯酒,傲然道:“曹操歸降於朕,普天之下,皆已是朕之土地,他就算還存有野心,又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無能的君主才會對他還存有忌憚,朕還會把他放在眼裡不成!”
一席豪烈狂言,目空一切,彷彿天下命運,盡在掌握之中般,聽的卞玉是心神震撼,花容微微變色。
“這個人,竟然自信到了這般地步,唉,這也難怪了,天下群雄都被他掃滅一空,他也絕對有這個自信的資本了……”卞玉心中搖頭暗歎,一時間卻猶豫不決。
沉吟片刻,卞玉卻搖了搖頭,“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陶商並未感到太過意外,只反問道:“如果朕沒記錯的話,當年你就曾修書一封,勸說曹操與朕言和,今日事關曹操生死,你為何不能再勸他歸降於朕。”
“因為我知道,他是絕對不肯臣服於你的,我去勸說他,除了會讓他感到羞辱之外,沒有半點用處。”卞玉搖頭著拒絕道,態度甚是決然。
陶商看著卞玉那張決然的美豔容顏,心知自己是無法勸說動她,不過,今時不同於往日,今日的他,已經有了秘密武器。
“陛下,你找我。”伴隨著一聲輕盈的聲音,帳簾掀起,一襲倩影款款而入。
是上官婉兒。
陶商一笑,緩緩起身,“你來的正好,這位就是朕跟你提起過的卞夫人,朕先出去一下,就由你來替朕召喚一下她吧。”
說著,陶商就站了起來,步向帳外,經過上官婉兒之時,跟她進行了眼神的交會。
上官婉兒會意,這是陶商要她勸降這位卞夫人,遂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帳簾合上,皇帳中,只餘下了她兩個女流。
卞玉上下打量了上官婉兒幾眼,冷笑道:“又是一位絕色美人啊,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