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他嗎,這個時候,應該恨他才對,怎麼會反而害怕見到他……”
孫尚香心中暗暗的問自己,猛的搖了搖頭,極力的屏棄了不該有的緊張,深吸過一口氣,故作從容的步入了大殿之中。
絲絲縷縷的酒香,撲面而起,陣陣的舞樂之聲,迴盪在耳邊,眼前,一名名的舞姬正翩翩起舞,水袖弄影。
大殿內,眾魏國文武們雖已撤去,但陶商卻仍高坐於王座之上,一臉春風得意的飲著美酒,欣賞著階前舞姬們的弄影。
而那些美酒,原本該屬於她的兄長孫策,那些個舞姬,也應該是孫策所有。
這一切,現在卻統統落在了陶商手中,成了他的戰利品。
甚至,就連她自己,也只是陶商的一件戰利品而已。
見到孫尚香入內,陶商坐起了身,飲下杯中小酒,向著左右輕輕一拂手。
樂音應聲而停,那些舞姬們也紛紛退在了殿側,大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陶商也先不說話,就那麼品著小酒,笑看著她,看她能有什麼反應。
孫尚香想起了陶商跟她的賭約,不僅僅是要她親陶商一下,還要她對陶商保持禮敬的態度,不可再擺什麼孫家郡主的譜。
她又很是猶豫,一想到自己要對陶商這個死敵恭敬,心就如刀割一般的難受。
可誰讓她賭輸了呢。
別無選擇之下,孫尚香只能暗咬了咬牙,微紅著臉,上前幾步,略略的福身一禮,低低道:“尚香見過大王。”
這一聲“尚香見過大王”,聽得陶商那個舒服啊,要知道,這話可不是出自於一般女人,而是以剛烈霸道聞名的弓腰姬之口。
而這個弓腰姬,就在幾天之前,還恨自己入骨,報著必死的決心,想要刺殺自己呢。
眼下,她卻得站在自己的腳下,尊敬的向自己福身行禮,尊稱自己一聲“大王”。
儘管陶商知道,她這一禮是不情不願,但能讓弓腰姬屈服主動行禮,也足以令他感到無比的成就感了。
“不愧是弓腰姬,倒也是個說話算數之人,很好,本王喜歡守信用的女人,上來吧。”陶商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她上前。
如果可以,孫尚香寧願選擇跟陶商保持距離,但這顯然是不太現實的,她猶豫了一下,只好微紅著臉,帶著不安的心情,緩緩的邁上了高階。
這幾道高階,她不知走了多少回,再熟悉無比,可是現在每邁出一步,卻沉重無比,沉重到雙腿好似灌了鉛一般。
而且,不知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快,每接近陶商一步,心跳就加快半分。
除了心跳,她甚至是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臉頰竟然也開始變的燙熱起來。
恍惚間,她驚奇的發現,自己對陶商的感覺,不再單單只是仇恨,準確來說,仇恨的感覺,正在慢慢的變弱,敬畏的感覺卻在增強。
而且,除了敬畏之外,還有一種連她自己也道不明,說不透的奇妙感覺。
正是那種感覺,令她心跳不斷在加速,臉蛋不斷在變熱。
終於,那短短几步臺階,孫尚香好似度日如年一般,終於走了上去,停在了陶商跟前。
這個位置,離陶商只有兩步之遙,那個傢伙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臉畔的微暈。
“孫尚香啊孫尚香,你該恨他才是,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軟弱了,竟然會害怕他,打起精神來!”
孫尚香的心中,不斷的給自己打著氣,強行想要屏棄那些不該有的雜念情緒。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好情緒,終於可以昂起頭,正視陶商之時,一抬頭,卻正與陶商那鷹一般的目光撞上。
瞬息間,孫尚香剛剛平伏下的心境,又再起波瀾,不自禁的又將頭偏了開來,心跳也悄然又加速起來。
為了掩飾內心的窘慌,她秀鼻微微一揚,輕哼了一聲,以表現出自己不是不敢正視陶商,而是不屑於正視。
可惜,她卻不知道,自己內心的窘慌,統統都被陶商看穿。
他忽然意識到,孫尚香對自己的態度,似乎變化很大,以她的性格,好像不應該變的這麼快,僅僅是因為賭約失敗。
似乎,她受到了某種啟發,心理已開始發生了某種轉變。
陶商當然不知道,孫尚香曾經黃月英有過那樣一段對話,不過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孫尚香願意履行賭約就行,那可是他用來培養跟孫尚香感情的重要一步。
於是,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陶商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