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龐統身上,拂手問道:“龐士元,你號為鳳雛,有經天緯地之才,扭轉乾坤的智謀,到了這個地步,你就沒什麼話說嗎?”
龐統身形一震,眼眸中驀然閃過一絲愧色,似乎是自責於吳國落到今日之地步,自己有推卸不開的責任。
沉思已久,苦思半晌,在孫策那期盼的目光注視下,龐統只得深吸過一口氣,乾咳幾聲,拱手道:“大王,到了這般地步,想要挽救危局,看來也只有向陶賊求降一條路可走了。”
求降二字一出口,孫策臉色立變,立刻迸射出了失望,甚至是惱火之色。
啪!
孫策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案幾之上,失望的怒道:“龐士元,你太令本王失望了,你這是什麼狗屁智謀,竟然也學那張子布,讓本王向那陶賊投降!”
“大王息怒,請聽統慢慢解釋。”龐統唯恐孫策大怒之下,當場否決了自己的提議。
孫策這才強壓下怒火,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龐統暗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方緩緩道:“眼下石城已失,建業人心惶惶,我軍只有一萬五千兵馬,無論如何也是守不住建業的,唯今之計,只有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秦燕蜀三國出兵,攻魏之側後,我們方才有一線生機,統說的求降,其實並非是真降,而是藉此來拖延魏軍對我建業主城的進攻,還請大王三思。”
龐統一席話,道明瞭自己的真實意圖,這才令孫策肅厲惱火的表情,稍稍緩和。
轉眼間,他的眼眸之中,隱隱已流露出了動搖之色。
只惜,除了動搖之外,還摻雜著絲絲的不甘。
先前皖口未失前,他也曾派出諸葛瑾,向陶商去求和,以換取喘息之機。
不過,那時候名義,還只是“求和”,雖然頗損顏面,但也比求降,要好聽的多。
而現在,卻要讓他這個堂堂大吳之王,卑微的去向陶商求降,這對素來自傲的他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儘管,只是假意求降,卻也足以讓孫策感到無比的蒙羞,無法嚥下去這口氣。
“大王,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啊。”龐統見孫策存有猶豫,便只能苦口婆心的用所謂的大局,來勸說孫策。
孫策身形微微一震,思緒飛轉,權衡著利弊,許久之後,他終於是長長一嘆,在顏面與大局之間,選擇了後者。
“可是,前番本王派諸葛瑾去向陶賊求和,陶賊不但勒索了本王那麼多錢帛,還突襲了本王的皖口,這一次,你覺的他還會答應嗎?”孫策一臉顧慮的反問道。
龐統卻無奈的一聲嘆:“陶賊當然可能會拒絕,但事到如今,統實在想不出,我們還有什麼路可以走。”
一席話,令孫策啞口無言,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
確實,他已無路可走,只餘下求降這一條路,尚可以試一試。
沉吟了許久,咬牙了許久,孫策最終也只能是無奈一嘆,拂手道:“罷了,就依你之計吧,速傳闞澤前來。”
……
建業以西,石城大營。
陶商的王帳,就紮在這石城城頭,與建業城牆齊平,站在這裡,他可以清楚的看清敵城上的一切情形。
正負手而立,遠望敵城之時,鼻中忽然傳來絲絲縷縷的香氣。
陶商一回頭,卻見黃月英不知什麼時候已上來,手裡邊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大王,夜中天氣甚寒,月英知道大王未睡,所以特為大王熬了碗驅寒的湯,大王趁熱喝下吧。”黃月英關懷脈脈的淺笑道。
陶商心中一陣的溫暖,便跟她一起入帳,將那碗愛心湯,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沒想到,月英你不但冰雪聰明,這熬湯的手藝還這般了得,等入了宮之後,要多多給本王做啊。”陶商滿意的笑道。
那入宮二字,自然是指將來陶商要納她為妃。
“什麼入宮啊,大王說什麼呢。”黃月英臉畔泛起紅暈,低眉含笑的嬌嗔一聲。
她那含羞的表情,看得陶商更加喜歡,心中不由怦然一動。
他便將黃月英手攜起,鄭得其事道:“月英,本王已決定,攻下建業之日,本王就要在建業納你為妃,你可願意。”
黃月英嬌軀一顫,秀眉間立刻閃過一絲驚喜,顯然她盼了陶商這句話,已盼了很久。
驚喜,卻很快被羞所帶替,黃月英花容已紅成了一朵桃花,不敢正眼相視陶商,只低低的“嗯”了一聲。
陶商心中痛快,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