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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理還亂

“痛……”

她在許翎疑惑的眼神下縮回手,低頭揉了揉指尖,又直直回看他的眼睛,低聲問:“為什麼忍著?”

許翎不明白她的質問,“不然呢。感覺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

江稚梧突然微傾身體,把二人間一掌寬的空隙擠沒了。

也不知是被什麼驅使,她捧起他的手,輕輕湊過去,極輕極柔的吹氣。

絲絲涼風從手背滑過,又捲起男人鬢邊散落的烏髮,許翎濃長睫毛顫了顫,不明白她突然的舉動。

捧著他手的少女抬眼,碎星般的眸子與他對視。

空氣中安靜的只剩呼吸聲。

許翎默默抽出手,下一刻,少女卻更用力攥緊了他。

“許鶴沉,疼要說出來。”

她說的很慢,咬字清晰,語氣中有種不可忽視的堅定。

那一刻,

江稚梧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大膽。

她想,或許她是對許翎這種行徑,有一點,一點點的生氣。

肌膚相接處溫熱,她鬆開他,伸頭和車伕要了水壺,打溼了帕子後在許翎手背上輕輕擦拭。

對方沒有再躲,只是看著她動作,眸光越來越深邃。

筋骨分明的手背上,原本潮紅的地方在她的小心對待下,這會兒只剩下淺淡的粉。

做完這一切,江稚梧坐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二人中間又隔了一掌,她也又客氣疏離的稱呼許翎為許公子,彷彿剛才的瞬間親暱不曾發生般,看著案几上的畫軸,淡聲道:“這些畫本就不是我家藏品,現在沾上燈油,徹底成了沒用的東西。”

“許公子為何要買?”

昏黃燈光下的沉默顯得尤為漫長。

許翎似在斟酌是否要講,而江稚梧極有耐心的等著。

就在她以為許翎不會回她時,他終於悠悠開口:“這你看畫軸上的雕花刻字,上頭有御用的印章。”

江稚梧應聲拿起,細細觀察,果然見畫軸兩端的圓木上都有硃紅的印章痕跡,硃砂和紅木疊在一起,不仔細看很容易就會忽視。

許翎繼續道:“那胡商說自己有宮廷官場的門路,並非作假。

“從畫軸上的印章來看,至少這些東西,確實是查抄所獲,只是不知道怎麼流到了他手上。”

“可這根本不是我家的東西……”

江稚梧迎上許翎的目光,語速驟然加快:“那便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

她幾乎發抖,“有了這些,是不是就可以查出是誰在暗中操縱,就能知道為什麼我爹孃會枉死獄中。”

許翎斜靠椅背,好整以暇看著她,“你不是早就知道是北庭王所為嗎?”

“是,但現在就有了證據,便可以找到更多細節,說不定不用費那麼多功夫就能扳倒他了。”

江稚梧難耐心中喜悅,捧起畫軸反覆地看,蒲扇般的睫毛忽閃,抬眼問許翎:“為什麼幫我?”

許翎轉過臉,錯開她的視線。

“我只是買下了這些畫,沒說要幫你查,幫你家翻案。”

“江姑娘,我不是什麼好人。”

他以一種平淡口吻說著。

江稚梧默了默,聽懂了許翎話中含義。

她抿著唇,認真道:“我知道,公子買畫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在裡頭。

“但至少公子證實了,我江家落獄這件事中真的有人做了手腳。

“單憑這一點,我便感念公子。”

正如一盞油燈的光籠不全車內所有,邊邊角角藏了許多黑暗,她只能看見被照亮的部分,知道這部分的真相。

但即使這些已經是來之不易,是她透過他才能看見的。

她想,許翎會買下畫,肯定是想繼續探查那些黑暗下隱藏著什麼,但是他未必需要往裡面添柴加火,把黑暗抹殺。

有時候,掌握真相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