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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討歡心

界裡踏進來的,這會兒要出去,卻有些怯怯。

還記得來之前,城牆下貼的都是逮捕她的告示。現如今只過了月餘,她就這麼大喇喇的出去,會不會被巡邏的官兵認出來。

纖薄的肩抖了抖,江稚梧驀然回身,低頭匆匆道了句:“有東西落下了,我回去取。”

不料卻和一個散發著幽幽清竹香的胸膛裝了滿懷,一時間天旋地轉,她攀掛住這人撐傘的胳膊才站穩身體,抬頭正對上男人長眉與淺眸。

江稚梧連忙兔子一樣跳開:“許公子。”

許翎對適才的接觸沒有什麼反應,只淡淡道:“上馬車吧。”

江稚梧赧赧道:“我想回去拿個帷帽,公子稍等我片刻。”

許翎偏頭看她,問道:“拿來做什麼?”

江稚梧有瞬間迷茫,不知道他是故意逗她,還是真的不理解。

她是在逃的犯人,怎麼能大搖大擺的出門。

她遮住面孔,既是保護自己,也是不想給他惹麻煩。

畢竟,就算雨霖舍再厲害,但也只能行在暗處,如果被官府的人當面撞破,就算他是雨霖舍主,也不好正面與官府起衝突。

江稚梧解釋道:“我這張臉上了廷尉的畫像榜,還是遮擋起來比較好。”

“用不上。”

許翎聲線沉靜,篤定。

他撐著烏竹傘,傘下陰影一半打在他身上,一半投射在江稚梧裙邊。

那片陰涼無聲撫平了少女心中焦躁的不安,讓她沒來由的相信了他所言。

門外土地鬆軟,天空湛藍,鳥鳴生動。

江稚梧跨過門檻,立在馬車前,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忽然,一道平穩的力量橫在腰間,扶她上了馬車。

——

絹絲繡金紗帳輕擺,江稚梧在車內喝著茶,一面小心打量許翎。

方才剛遇上時她便發現了,他今日和往常很不同。

往日裡,他總是將頭髻梳得整齊,戴墨玉冠,著黑衣華服,既沉重,又高高在上,讓人不敢輕易和他搭話。

但是今日,他長髮半散,只由雪緞髮帶隨意束了半片,還未紮成冠,就任烏髮垂落在錦袍上,有種閒適感,像個溫文爾雅的教書匠,乍一看不怎麼打眼,但是細看又氣度不凡。

面前人薄薄一層的眼皮微動,江稚梧心頭一驚,匆匆收回目光。

她安靜坐了片刻,有些耐不住馬車中的悶滯,想要撩窗看看,手指還未碰到絹絲,就聽到一個沉沉男聲。

“不想被打暈了帶出去就不要拉開。”

江稚梧立刻收了手,解釋:“我……只是覺得有點悶。”

許翎沉默著,沒有鬆口。

江稚梧低下頭,沒有看到許翎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縮。

掌上紗布已經拆了,原本傷口的位置只餘淺淺一道白痕,不仔細瞧根本看不見。

這處傷已經大好,但是不知道為何,類似於賽馬那日的刺癢感又升起,在他小臂、頸側刺刺盤剝。

他看了江稚梧一眼。

她今日換了新裙衫。

何故還會如此,許翎心中疑惑。

察覺到他的視線,江稚梧輕輕回望了男人一眼,而後低頭也看向自己。

裙衫整潔,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不過,想到這身衣服是他送自己的,她忽然喚了句:“許鶴沉。”

端坐時依舊高她半額的男人微微傾下身,偏過頭來與她相視,她破天荒的沒有躲避他的目光。

她想想問他為什麼送自己那麼多衣服。

只是話到了嘴邊,卻轉了個彎兒。

她聽見自己問:

“我這麼穿,好看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