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快刀斬亂麻,早些趕往京城去。
——
京城。
土胚牆上一道硃紅窗,日光斜灑到屋內磚石地上,陸蟬的影子投射在江稚梧裙袂。
江稚梧掩在寬袖下的手指交纏,指節收緊,她定定看著陸蟬溫潤無害的臉,“你說的,都是真的?”
陸蟬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自然都是道聽途說。”
江稚梧靜默望著碗沿兒漂浮的熱霧,心中頗不好受。
關於陸蟬說的那些,別的她都可以嘗試去理解,但唯有一事是她萬萬不能接受。
他為了擺脫外戚子的身份,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嗎?
江稚梧腦中突然回閃過一句話:
“要讓人伸出脖子,心甘情願地給你殺。”
這句話是許翎教她的。
那他又是從哪裡學來的呢?
江稚梧不敢細想。
雖然陸蟬說這些事幾多真假不好考究,但她此刻的震動、驚愕,不正是她其實心底隱隱相信許翎做得出來的佐證嗎。
陸蟬見她神情有些變化,關切道:“嚇著了?”
江稚梧搖頭,扯唇佯作品評道:“接納難民不過是北庭王刻意作秀之舉,他確實心狠。”
陸蟬頷首,唇邊又浮出一抹不著調的笑容,“我與你說了這麼些,也輪到你和我說些你的事了。”
江稚梧聲音透著幾分冷與他打岔,“你說的都是旁人的閒話,卻拿來想誆出我的事情,這買賣我不做。”
陸蟬連叫冤枉,“我姓甚名誰字何,哪裡人士做什麼生意你可都知了,怎麼能說我誆你。”
江稚梧淡淡瞥他一眼,搞不懂這個輕佻公子是什麼意思。
陸蟬迎著她的目光一撩衣襬,直接坐到床畔。
“江小五不是你真名,對吧?
“我看你與這戶人家也不算相熟,對他們連假名都沒告訴,這麼一想對我倒還算親熱些。
“脈我幫你號過,身嬌體弱的大小姐,我猜你是惹了禍事才落難了,不如你跟我走?出了城,你的仇家就再追不上你。”
江稚梧眉心緊蹙,“原來是見我窮途落魄,趁火打劫的。”
聽她這麼說,陸蟬不怒反笑,“我是商人,只做買賣不劫財。”
江稚梧頗有些無奈地搖頭,“我說過,公子的買賣我不做。”
“你知道什麼樣的商人能賺錢嗎?”
陸蟬忽然問,又自問自答道:“能分辨什麼東西是搖錢樹,什麼東西是賠錢貨的商人才能賺錢。”
他仔細打量著江稚梧,喟嘆:“旁人不當姑娘是金疙瘩,喊打喊殺了要除去,我卻能瞧出,姑娘是塊渾金璞玉,有天成之美。”
“公子好生奇怪。”
江稚梧低了低頭,“你我不過初見,公子慎言。”
她低頭是為了避開陸蟬的目光,陸蟬瞧見的卻是她耳後長長的一道傷口正透過紗布滲著血。
“好的寶貝都需要精心養護,否則就白白糟蹋了。”陸蟬勾勾嘴角,“人也是一樣。”
江稚梧抿起唇,認真道:“我心裡敬重公子為我治傷,公子不要毀了那份敬重。”
陸蟬是何等懂得察言觀色,他頃刻起身,把出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