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道:“這倆丫頭都被我慣壞了,沒有一點姑娘該有的樣子,阿萱別笑話我啊。”
林萱連忙搖頭,很是羨慕地看著謝瀾音姐妹,由衷道:“姑母說的哪裡話,我是家裡的長女,下面都是弟弟,從小就羨慕有兄長照顧的夥伴,瀾橋與二弟親如兄妹,我看了只會欣羨。”
謝瀾音輕輕咳了咳,意味深長地瞄了蔣濟舟一眼,小聲道:“現在表嫂不用羨慕了,大表哥對你肯定比對我們還好,就說他那鬍子,我嫌棄了好幾遍他都不肯刮掉,整天自鳴得意,結果表嫂說一聲他就老老實實剃掉了……”
林萱頓時紅了臉,羞答答看看丈夫,低下了頭。
蔣濟舟笑著告誡小表妹,“那是你表嫂御夫有方,瀾音有空多陪你表嫂坐坐,跟她學學,別總想著出去玩,聽說你昨日還學騎馬了?”
“要你管,臉皮都快比城牆厚了!”沒聽說哪個丈夫當著一大家子人的面誇妻子御夫有方的,謝瀾音聽著都替表哥難為情。
孩子們沒大沒小妙語連珠,李氏看著羞得低下頭的兒媳婦,心中寬慰,忘了次子婚事不成的失望。
事情說開了,長輩們不再費心,謝瀾橋繼續跟著蔣行舟逛鋪子,謝瀾音則繼續隨蔣懷舟學騎馬,她是個沒耐性的人,練女紅坐不上兩刻鐘就要出去走走,現在對騎馬有興趣,學著就快了,兩日過後,她第一次策馬從郊外進了城。
這日跑馬回來,進門時遇到陸遲同樣外出歸來。
謝瀾音在杭州出門都是陸遲陪著她,到了西安有三表哥陪著,陸遲就沒有跟著。連續好幾日不見,謝瀾音還有點想他了,吩咐小廝牽馬,她熟稔地與陸遲說話,“這幾日你都在忙什麼?”
陸遲一襲細布灰衣,因為蔣懷舟在旁邊,他比單獨與姑娘相處時多了幾分客氣,恭敬回道:“回了一趟老家,祭拜了一下祖父祖母,還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事。”
他是蔣氏陪嫁掌櫃陸遙收養的孤兒,口中的老家自然指的是陸遙的老家。
看著與三表哥同樣俊朗出眾身世卻有云壤之別的陸遲,想到小時候自己四處亂跑時長她五歲的陸遲始終不離左右地跟著,謝瀾音忽然有些觸動。在她心裡,陸遲是值得信賴的長隨,也是她的夥伴。
“今日是二十二,後日就是你生辰了,咱們去城裡逛逛吧,我給你選樣禮物。”謝瀾音笑著邀請道。杭州城每年三月二十四有場廟會,她年年都去,八歲那年無意得知陸遲同天生辰,因為日子巧,一下子就記住了。
小姑娘笑容甜美,目光親暱,應該是這世上除義父外唯一記得他生辰的人,陸遲的心就像泡在了溫水裡,由裡到外的暖。不願讓人知,他垂眸掩飾眼中情緒,“姑娘竟然還記得,對陸遲而言這就是姑娘送我的最好的禮物,其他不用姑娘破費了。”
謝瀾音知道他客氣,仰頭看了眼表哥,笑道:“不是單給你買禮物去的,二十五咱們一起去僮山,我想添些東西。三表哥那天要去鋪子做事,所以叫你陪我。”
陸遲失笑,“好。”
蔣懷舟打量他一眼,問道:“城裡你熟嗎?用不用我派個人給你們領路?”
陸遲還沒說話,謝瀾音很是自豪地道:“三表哥別瞎擔心了,陸遲記性最好,每個地方他去一次就認識路了,再說他陪陸叔來過西安好幾次,對西安的瞭解未必比你差。”
陸遲忙謙虛道:“那倒不敢,不過對城裡商鋪還算熟,三公子不必擔心。”
蔣懷舟與他同行一路,對陸遲還算了解,知道是個穩重的,點點頭。
到了陸遲生辰這日,謝瀾音起得比往常都早,趕到香園跟母親請示,“娘,我跟陸遲約好今日去逛鋪子的,買些明天要用的東西,晌午在明月樓吃完飯再回來。”
“你想買什麼?”蔣氏含笑問。
謝瀾音昨晚就想好了,一樣樣列了出來,“我想買頂帽子,三表哥給我準備的不好看,還想買把劍……”
“不行,你根本不會用,買來掛在身上反而危險。”蔣氏立即反對道,見女兒嘟起嘴,她笑了,“算了,你想買就買,出發前把劍拿出來就行,反正你就是圖個好看,有劍鞘在,沒人知道里面是空的,而且掛在身上還輕巧些。”
謝瀾音買劍確實是圖好看的,聽母親這樣解釋,臉上再次露出笑容,“主要就是這兩樣,另外陸遲不是陪我去嗎,我也想送他一柄劍,正好今日是他生辰。”
蔣氏點點頭,陸遲的生辰她也記得,現在的陸遲於女兒就好比陸遙於她,是近似兄妹的感情,所以也沒有多想,估摸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