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
神”。
燕北軍裡也有謠言流傳開來,說謝無陵是燕王在外頭的私生子。
對此謠言,兩個當事人都挺欣然。
謝無陵敬重燕王,又感念他的悉心栽培,早在心中將其視作恩師、嚴父。
而燕王無妻無子,又知謝無陵無父無母,一顆渴望俗世親緣的心也蠢蠢欲動。
於是在燕王五十五歲壽誕時,他當著一干燕北將領的面前,認了謝無陵這個乾兒子。
謝無陵自然無有不願。
一時間,上陣父子兵,威震整個燕北草原。
且說當下,謝無陵拿著那份長安朝廷送來的軍費延送的文書,又想到這一陣探子們傳回來的密報,緩步行至燕王身側:“義父,朝廷怕是要亂了。”
燕王抬頭,看著面前高大俊美的紅袍後生:“你有什麼打算?”
謝無陵眸光灼灼:“司馬縉那樣的廢物都能坐龍椅,憑何您就坐不得?”
稍頓,他低下聲音:“老皇帝的屍骨早就涼透了,您與他當年的約定也隨他一起進棺材裡,不作數了。難道您甘願一直待在這燕北苦寒之地,辛苦不說,還要受那狗皇帝的鳥氣?”
“他今日敢剋扣燕北的軍費,保不齊明日就要奪了您的兵權。依兒子拙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燕王淡淡乜了謝無陵一眼:“你是想回去給皇帝小兒一些教訓,還是想回去跟那裴守真搶媳婦?”
謝無陵面上閃過一抹窘色,以拳抵唇咳了聲:“義父這話說得沒道理,那明明是我的媳婦,什麼叫我和裴守真搶。”
“裴沈兩家小兒女的婚事,我在燕北都聽說過。偏你死心眼,放著那麼多嬌滴滴的黃花大閨女不要,非得覬覦他人之妻。”
燕王哼道:“你來北地三年,人家沒準孩子都添了兩個,就你還在這孑然一身。”
謝無陵嘴角笑意微僵。
少傾,他低下頭,濃密眼睫遮住眼底的黯淡:“那我不管,她說過,要嫁給我的。”
燕王擰眉,剛要開口,又聽道,“義父,旁人都笑我傻,笑我執迷不悟,可我……我真的心悅她。”
謝無陵於熠熠燭火中緩緩掀起眼眸,眼底有迷惘、酸澀、無奈,但更多是堅定。
“我知她有夫有兒,知她或許在你們眼中不是最好,可我就是喜歡。她在我這,就是最好的,旁人千好萬好,那也不是她。”
“你或許不知,只要一想到她,我心窩子都發熱。”
他的手摁在劇烈跳動的心口處,眼底也溢了笑:“要是哪天夜裡能夢到她,我能樂上三天,操練一整日也不覺得累。我覺著這輩子能遇上她,就是老天爺給我最大的賞賜。哪怕不能與她做夫妻,讓我待在她身邊,隔三差五能看她一眼也成……”
但他還是想與她做夫妻的,想光明正大地和她站在一起,想抱她、親她、與她做盡這世上一切親密事。
山水迢迢,思念如狂。
他真的很想她,很想、很想。
聽著義子真摯傾訴,再看那雙似曾相識的,寫滿憧憬與熱切的眼,燕王摩挲著右手虎口那道咬疤,嘴角輕扯。
他如何不知?
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