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眼睛裡的綿綿情意。
那是他在王妃那裡得不到的。
王妃永不會愛他。
淑妃那時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她心疼睿王,心疼這個愛而不得的男人。
她滿心滿眼地愛他,試圖將他對房淑靜的那顆心,轉到自己身上。
然而直到房淑靜死後的第一個忌日,她去抱著那醉酒頹然的男人,告訴他:“陛下,皇后雖不在了,但您還有臣妾,臣妾會一直陪您。”
也不知這話如何激怒了他,他掐住她的脖子,陰惻惻道:“你算什麼東西,配與她比?”
一向待她溫柔的男人,那時通紅著臉,額上爆著青筋,凶神惡煞地仿若地獄裡的修羅,眼底更是不加掩飾的鄙夷與輕蔑。
淑妃這才明白,她從始至終不過是一個替身。
替身怎可取代正主?又怎麼敢說這種話。
簡直不知所謂。
多年來,後宮眾人羨慕她的盛寵不衰,她卻無比羨慕賢妃——
哪怕楊宜蘭無寵,但楊宜蘭就是楊宜蘭,不是誰的替代品。
不是淑妃,房淑靜的淑。
也不是昭寧帝口中的淑兒,房淑靜的淑。
她本名叫鄭月容,小名絨絨,和“淑”這個字毫無干係。
可如今這世上,再無人叫她本名了。
淑妃認命做影子,可三皇子不甘心做墊腳石。
當日回到府中,他再次找到謝無陵。
這一回無論謝無陵如何勸,三皇子心意已決,再無轉圜。
他站在謝無陵面前,雙手牢牢抓著他的肩,雙眸溢滿不甘的野心:“再不爭一爭,我為藩王,你為屬臣,我失江山,你失美人,我們往後將被司馬縉和裴守真壓在底下,再無翻身機會。”
“謝無陵,你甘願嗎?”
“奪妻之仇,你能放下嗎?”
“倘若不甘,倘若放不下,便隨我放手一搏吧。”
“我與你保證,待我榮登大寶之日,便是你洞房花燭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