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謝無陵便擰著眉,哎喲叫起來:“疼,背上好疼。”
沈玉嬌一驚:“怎麼又疼了,方才不是還說沒事?”
謝無陵倒在她的懷中,一臉柔弱:“你再讓我抱一會兒,就不疼了。”
沈玉嬌:“……”
她雙頰發熱,羞惱攥著手指,有些想錘他。
到底顧忌著他背上的傷口,深深緩了兩口氣,才道:“你下次再拿這種事嚇我,我便……再不與你說話了。”
“那可不行。”
謝無陵道:“你若不搭理我,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你還說?”
“好好好,我不說了。”
“那快起來。”
沈玉嬌再次推他一把,眸間隱有憂慮:“天亮了,裴瑕他們隨時都會尋過來。”
“過來就過來,正好與他把和離的事說了,然後你與我一道回長安。”
說到這,謝無陵語氣都變得雀躍:“先前牙人替我看了兩套房,一套在朱雀門的歸義坊,一套嘛,在永寧坊。歸義坊那套雖說位置偏了些,宅院卻很是軒敞雅緻,院中還有棵高大的桂花樹,倘若我們搬去那裡,每年桂花開了,可以釀酒,還可以做桂花糕。至於永寧坊那套,地段雖好,但宅院小,唯一好處大抵是離裴府近……”>>
說到這,他頓了下。
先前他覺得這是好處。
可現下,嬌嬌都答應和他過了,若還住在
() 永寧坊,豈非便宜了裴守真?
但棣哥兒年歲還小,嬌嬌肯定也會想孩子,住得近,也方便她見孩子。
謝無陵這邊糾結哪套宅院時,沈玉嬌也糾結起和離之事。
昨夜情況危機,她嚇得不輕,的確允諾了他。
而今冷靜下來,見他安然無恙,再想昨日情急之下的承諾,實在有些衝動。
她希望謝無陵活下來,也願嫁給他為妻。
但裴瑕那邊,她該如何開口呢?
男子休妻,都要看七出之條。世上雖無女子休夫之事,但夫妻和離,也得有個由頭。
與裴瑕夫妻兩載,雖非事事圓滿,但他待她不薄,恩情遠勝齟齬。
她不能守住心,對旁的男人生了情,已是有愧於他。
若再提出和離……
旁人知曉,定要指著她的鼻子罵一句:“水性楊花,忘恩負義。”
現下左邊是為她出生入死、一心一意的謝無陵,右邊是她自幼定親、於她沈家有恩,又是她孩子生父的裴瑕。
沈玉嬌痛苦地閉了閉眼,只恨不能將自己劈成兩半,兩邊都能圓滿。
耳聽得謝無陵那邊還在說著買房之事,沈玉嬌沒忍住潑了盆涼水:“先不急著看房子。和離並非小事,你待我回去之後,尋個合適機會與他提。”
尤其這次被拐帶的事還沒查清楚,得先把這事解決了,她才能靜下來處理情愛之事。
謝無陵也知和離並非易事,尤其那裴守真,外表斯文溫潤,實則並非善茬。
去年他能在新婚當日搶走嬌嬌,這一回,恐怕也不會輕易答應和離。
一陣沉默後,他突然開口:“嬌嬌,我們什麼都不要,就這樣跑了吧。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或隱居山林,男耕女織。或尋一座偏僻繁華的小鎮,我在外尋活賺錢,你在家想做什麼做什麼。”
沈玉嬌驚愕:“不…不行,這怎麼能行……”
奔者為妾,是為淫行。
多年所受的教導,絕不許她做出這種荒唐行徑。
何況她還有孩子、家人。
謝無陵也猜到她這副反應。
她與他不同,他孑然一人,在這世上唯一牽掛,就是她。
而她,除了他,還有很多牽掛。
“與你說笑罷了。”
謝無陵薄唇輕扯,神情倦懶:“便是你願意,我也不答應,我可要做你名正言順的夫君,日後還要攜禮登門,親自拜訪岳父岳母的。”
沈玉嬌暗鬆口氣,又聽他道:“只要知道你心裡有我,就很夠了。”
“至於和離之事,你別有壓力。先把此次害你的人揪出來,再想你我之事。”
謝無陵一本正經望著她:“若是你開不了口,我與裴守真說,大不了叫他打一頓出出氣,我也甘願。”
沈玉嬌眸光輕斂,靜默兩息,還是搖頭:“這是我與他的事,我自己與他說分明。”
她知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