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謝無陵像極了給昏君吹枕邊風的奸妃。
“謝無陵,你碰不碰她們,我都管不著。”
沈玉嬌雙腳落地,見他仍筆直站在身前,伸手推開他:“我先前與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話。與其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不如另覓佳偶,踏實度日。”
“我與你說的那些,也都是真心話。”
謝無陵一把握住她的手,反正左右也無人,那陣酒勁兒也在發酵,他低頭看她:“我不管,你既親了我,就得對我負責一輩子。我生是你沈玉嬌的人,死也是你沈玉嬌的鬼。”
他冷不丁提起那個吻,叫沈玉嬌霎時羞愧難當。
“那…那個……不作數。”
“憑什麼不作數?難道你那個嬤嬤沒教過你,親了男人就得對他負責麼。”
“我……”沈玉嬌啞口無言。
早知當初那個吻,能叫他記到今日,那日她就不該那般任性。
面對謝無陵“始亂終棄”般的質問,沈玉嬌咬牙,乾脆硬著頭皮,冷下心腸:“你就當我是個負心漢。”
謝無陵:“……”
默了兩息,他道:“除非,你給我點補償。”
沈玉嬌:“……?”
未等她反應,面前之人忽的俯身。
眼見那張昳麗的俊臉陡然在眼前放大,沈玉嬌呼吸屏住,眼瞳也不禁睜大。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唇,可那個吻,最終落在了在她的額頭。
輕柔,短促。
小心翼翼,如視珍寶。
“你親了我,我也親了你,日後你無須對我負責,換我對你負責了。”
說罷,他又抬起雙臂,用力抱
她一下:“嬌嬌,別忘了我。()”
男人沉啞的嗓音自耳廓鑽入,熱息拂過,沈玉嬌大腦空白。
我先走了,你晚一步再回去。()”
撂下這話,謝無陵轉身離去。
沈玉嬌站在黑洞洞的假山裡,愣怔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羞惱地咬著唇,氣得不輕。
這個登徒子!
輕薄她不說,他竟然還先跑了!
好在沈玉嬌記性不錯,七拐八折,也尋到回正殿的路。
但心裡還是氣得慌,將謝無陵罵了無數遍,覺得這人定是前世的冤家,這輩子來討債,專門氣她。
她真情實感與他說那麼多掏心窩子的話,他倒好,一句沒聽進去,還佔她便宜,還撂下她!
他就不想想,萬一她不識得路呢?
混賬。
謝無陵就是個大混賬。
沈玉嬌憋著一口悶氣,剛要從偏門進入正殿,卻見廊廡下走來一道修長清雋的身影。
待看清來人模樣,霎時間,那份小女兒姿態的情緒霎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焦慮心虛。
沈玉嬌腳步頓住,心下懊惱,若是叫裴瑕知道方才的事……
都怪謝無陵,他如何就半點不聽勸。
“玉娘。”
裴瑕朝她走來,眉心輕皺:“怎去了這樣久?”
他見妻子久去不歸,又發現殿中謝無陵和壽安也都前後不見,到底還是按捺不住,尋了出來。
“我……”沈玉嬌眼睫輕顫,勉強鎮定:“許是貪食螃蟹,肚子有些不舒服。”
裴瑕在她面前站定腳步,眸光落在她泛紅的嬌靨上:“現下可有好些?”
沈玉嬌避開他的視線,“好些了,郎君不必擔心。”
生怕他再問,她主動牽住他的袍袖:“回殿裡吧,我們倆同時離席,叫旁人注意到不好。”
裴瑕瞥過她的手,嗯了聲,忽又蹙眉:“你的香囊?”
沈玉嬌怔了下,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本系在腰間的桂花香囊不見了。
心下陡然浮現一陣慌亂,腦中也飛快回憶著。
更衣的時候香囊還在,難道是被謝無陵擄去假山時,不慎落下了?
“玉娘?”
手指被捏了捏,沈玉嬌恍神,作出驚訝模樣:“你不說我都沒發現。可能是更衣時,不小心落下了。左右一個香囊,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丟了就丟了。”
沈玉嬌朝他輕笑:“郎君,進殿吧。”
裴瑕黑眸輕眯,默了兩息,終是沒再多說,握住她的手:“嗯。”
夫妻倆一同回到殿中。
叔母孫氏見沈玉嬌落座,忍不住調笑:“整個長安城,怕是再尋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