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綿軟得厲害,就連最簡單的起身都無法做到。
她咬牙試了好幾回,纖背才離開床板一指長,便又“咚”一聲悶響跌回去。
除了急出一腦門細密汗水,再無半點作用。
沈玉嬌心下惱恨至極,尤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裙也被換了——
她原本穿著件石青色月季蝴蝶通袖薄襖,現下薄襖不見,裡衣也不見,唯剩一件鵝黃色繡玉兔抱月的綢質兜衣,外頭披著件什麼都遮不住的煙霞色輕紗。
髮髻也被放下,一頭烏黑豐茂的長髮披在兩側,襯得修脖纖長,雪膚如玉。
沈玉嬌並非那等不知人事的小娘子,被人下了那等藥,還被擺弄成這副模樣丟在床上,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幕後之人的歹毒居心!
是太后安排的?不,太后不是那種人。
是皇帝?皇帝雖與裴瑕有了嫌隙,卻也不至於用這種卑劣招數欺辱她。
可除了他們,還有誰敢假傳慈諭?
沈玉嬌蹙著黛眉,邊蓄著力氣,邊祈禱著裴瑕快些歸家,來尋她的下落。
“吱呀——”
外間忽的傳來推門聲,而後是一陣模糊不清的對話。
沈玉嬌呼吸霎時屏住,胸腔裡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咚咚咚、咚咚咚……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如今手腳無力,打肯定是打不過。也不知來人是何路數,若是能哄騙著,拖延些時間……
視線快速在這間燭光亮堂的“喜房”裡掃過一遍。
有燭臺,可惜蠟燭燃盡要不少時間。
有花瓶,可以打碎,但動靜太大,自盡可以,傷人怕是難。
有紅綢,趁著夜裡,勒死那無恥之徒?
耳聽得那陣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玉嬌垂在身側的手指悄悄捏緊,心下暗想,她肯定是不能死的。
哪怕失貞,大不了叫裴瑕休了,也決不能因此尋死。
待會兒她能做的,便是尋機將那歹人弄死——
便是殺不死,也得廢了他,叫他斷子絕孫才算解恨。
這般思忖著,沈玉嬌定下心神,偏臉朝著床外看去。
只見不遠處那座鳳穿牡丹錦繡畫屏上,投著一道逐漸放大的挺拔陰影。
眨眼間,一道鮮豔的紅色身影直直映入眼簾。
沈玉嬌眼瞳陡然睜大。
怎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