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兩月,沈玉嬌對男人這份自信還是有些失語。
不過他第一日上職,她也不想掃他興,於是彎眸笑道:“好看,保管是金陵城裡最俊俏的差爺。”
得到誇獎的謝無陵,眸光愈發亮了,灼灼望著沈玉嬌:“你放心,再俊俏,老子也只是你一個人的,絕不在外頭拈花惹草。”
他這跳躍的思路,叫沈玉嬌既啞然,又好笑,同時心底還泛起一陣淡淡的、說不出的暖意。
“知道了。”
她輕聲應了下,遲疑片刻,又上前一步,低頭替他理了理腰帶:“謝無陵,好好當差,我相信你會是個好衙役。”
謝無陵垂下眼,看著面前主動幫他整理衣袍的小娘子,長睫如蝶,眉眼清婉,說不出的嫻靜柔美,胸膛裡那顆心也不可控地變得滾燙。
“會的。”
他斂起那玩世不恭的笑意,年輕的嗓音疏朗好聽:“娶妻娶賢,有你這麼好的媳婦兒,我一定會好好當差,出人頭地。待日後,也讓你當個官太太,享清福。”
沈玉嬌眼波微動,而後仰起臉,彎眸:“
好,我等著。”
謝無陵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清豔嬌靨,喉頭微滾。
好想…親親她。
沈玉嬌也不是那等未經人事的小娘子,觸及男人這般眼神,立刻明瞭,忙往後退一步,有些磕巴:“時辰.時辰也不早了,你該上值了。”
見她微微羞紅的頰,謝無陵搭在刀柄上的長指攏緊。
再忍一忍。
反正再過不久,她就名正言順嫁給他。
到時候他想如何親就如何親,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
“老子走了,你乖乖在家。”
“好,等你回來。”
沈玉嬌送走謝無陵,便將院門閂上,回寢屋收拾起被褥。
從前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貴太太,如今要親手疊被洗衣,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難適應——
雖然她將此歸結為,逃亡路上遭了更大的罪,反襯得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人啊,果真堅韌如雜草,只要還有生的希望,便是如何也能活下去。
她心下作一番悵然,待收拾得差不多,又尋出針線,打算給謝無陵縫個荷包。
靜謐時光在一針一線中,不知不覺,慢慢消磨。
待到傍晚時分,街邊忽的傳來一陣喧鬧鑼鼓聲,鏗鏗鏘鏘,伴隨著陣陣歡呼。
沈玉嬌縫製荷包的動作稍頓,豎起耳朵朝外聽。
隔壁柳嬸子家似也聽到動靜,開了院門,小孩子們撒丫子往外跑去:“敲鑼咯,娶新娘子咯!”
“哎喲你們倆小討債鬼,慢些跑,慢些——”柳嬸子在外喊著。
沈玉嬌聽著這聲響好奇,也走到門邊,輕輕開了院門:“柳嬸子,外頭是何動靜?”
“我也不知道,這不是正去瞧熱鬧麼?”
柳嬸子邊罵著兩孩子,邊招呼著沈玉嬌:“嬌娘一塊兒去瞧瞧?”
沈玉嬌心下雖好奇,但對上次貿然出門的後果,還殘留些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陰影,到底還是搖頭:“不了,平安還在屋裡睡呢,怕它醒來尋不到人。”
柳嬸子看了眼她那紅潤瑩白的嬌美小臉,也覺得她還是待在屋裡好,一出去保管要惹眼:“成,那你在院裡吧,我去瞧瞧,回。”
“好。”沈玉嬌輕聲應著,將門合上。
倒也沒等多久,柳嬸子就回來了。
她一張臉上也透著股喜色,眉飛色舞與沈玉嬌道:“是淮南那邊傳來的捷報,那個姓張的反賊頭子已被二殿下梟首示眾了!現下淮南叛軍已是殘兵敗將,不成氣候,朝廷軍不日便要班師回朝了!”
淮南叛亂,已經平了?
沈玉嬌怔怔靜坐,如今聽到淮南這二字,想起那風光霽月的如玉郎君,恍若隔世般縹緲遙遠。
自五月一別,至今已過四個月。
猶記在聞喜老宅時,他與她提起戰事,於昏昏燈下與她承諾,會盡快回府。
那時她是如何答他的?是了,她朝他笑,說以郎君智謀,定能速戰速決,早日凱旋。
四個月,撇去路上行軍耗時,於一場戰事而言,的確算得上速戰速決。
可誰能想到命運弄人,她流落至此。
那沈氏玉娘,再等不到她的夫君凱旋。
“嬌娘,你怎麼了?”
柳嬸子疑惑望著她:“朝廷軍大勝,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