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
足見他待玉娘,的確有幾分真心。
然這樣一個滿口汙言、粗鄙無文之徒,玉娘自幼養在錦繡堆裡,如何能忍受與這種人共處一片屋簷?
方才竟還說,是自願嫁於他?
想到她說這話的懇切,裴瑕眸色一暗,抬起手,攬住沈玉嬌的肩。
掌下的身子似顫了下,他側眸,看她一眼。
沈玉嬌滿目驚愕。
裴瑕這人一向克己復禮,哪怕新婚那一陣,也從未在外與她顯露出親近。
可這
回重逢,短短小半個時辰,他竟主動攬了她三回。
這次,更是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
她直覺他有點不一樣了,然不等她細想,謝無陵那邊見著裴瑕的動作,霎時惱怒大喊:“混賬,誰許你碰我媳婦的,你他娘鬆開!”
感受到懷中人也在輕掙,裴瑕眸色輕動,攬著長臂不動聲色地收得更緊。
“你的媳婦?”
他面色冷淡,語氣也淡:“玉娘尚在襁褓時,便已許我為妻,我與她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瞥過這一院混亂,薄唇輕啟:“你這,算什麼?”
謝無陵噎了下,而後煩躁道:“若不是你砸場子,老子早就和嬌嬌拜完天地了!”
這小白臉高人一等的姿態實在可恨,再看他攬著沈玉嬌的模樣,謝無陵咬牙,如亟待掙破囚籠的困獸,蓄力待發,喉中都發出嘶啞低吼。
一旁甲兵見狀,也都嚇了一跳,這人力氣怎的如此大?還有那不要命的狠勁兒,實在駭人!
“來人,給我壓住!壓住!”
榮慶也嚇了一跳,忙往門邊退去,又看向裴瑕:“裴郎君,莫要與這種人白費口舌,還是快快帶夫人上車吧。”
“我看誰敢帶我媳婦走!”
謝無陵暴喝()?(),
陡然爆發一陣蠻力()?(),
竟真叫他將那幾個甲兵甩開。
榮慶大驚:“快()?(),
快摁住他!都愣著作甚12[(.)]12?12????12()?(),
拔刀,拔刀啊!”
“唰”“唰”幾聲,刀鋒出鞘。
沈玉嬌見狀,再無法置之不理,急急喊道:“不許,都不許傷他!”
可那些甲兵哪聽她的,紛紛看向慶榮,慶榮則是看向裴瑕。
“守真阿兄。”
沈玉嬌嗓音顫抖著,雙頰雪白:“你方才答應了,不會傷他。”
裴瑕垂眸:“是他先動手。”
沈玉嬌忙朝與一眾帶刀甲兵對抗的謝無陵喊道:“謝無陵,住手,你住手!”
謝無陵一頓,扭頭看她。
一個不防,就被甲兵踢了膝窩,高大身形一晃,險些跌在地上。
沈玉嬌心下猛地一跳,也顧不上大家夫人的風姿儀態,瞪那甲兵:“誰許你動他的!”
那甲兵哪見過這樣兇悍的世家娘子,一時怔住。
一旁的常六爺見場面好歹穩住了些,連忙上前扶謝無陵:“叫你莫衝動,莫衝動!”
謝無陵不語,漆黑狹眸牢牢盯著沈玉嬌,似透著幾分幽怨:“嬌嬌。”
沈玉嬌也知他這性子,不說明白,定不會罷休。
心緒複雜看了他一眼,她轉身與裴瑕道:“讓我勸勸他。”
裴瑕眉心輕蹙。
沈玉嬌扯住他的袖子,仰起臉,烏眸閃動:“只當我求你。”
求他。
為了個外頭的男人。
裴瑕盯著那揪著袖角的纖手,默了兩息,道:“一刻鐘。”
“好。”沈玉嬌低頭拭了拭眼角。
榮慶上前,躬身道:“為著夫人清譽,還容許奴才作陪。”
沈玉嬌一怔。
裴瑕掃她一眼,又看了眼那一襲喜袍的高大男人,淡聲道:“有勞汪內官。”
鬆開沈玉嬌的肩:“去吧,說清楚就回。”
沈玉嬌知道裴瑕已足夠寬容。
換作旁人,怎會容許自己的妻子與外男獨處?何況這外男,差點與他妻子拜堂成親。
寢屋門敞開著,榮慶就垂著手,站在門邊,面朝裡。
謝無陵見狀,不甘磨牙:“這是老子家,老子反倒要被盯梢?”
沈玉嬌往裡走,輕嘆口氣:“別計較這些了。”
聽到她開口,謝無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