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服,衣領袖口也布有密密的刺繡,陽光下,深得近乎於黑的藍袍泛出綢緞的柔和光澤。
是好看的,同時,他面前坐的,也真真又是一位貴人。
但讓莊冬卿驚訝的並不是這些,他歪了歪頭,神情困惑極了。
“您……好面熟啊……”
“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想得深了,不自覺的,竟是問出了口。
“……”他一定是被男主氣傻了。
岑硯舉止從容,被直勾勾打量了這麼久,也沒有絲毫著惱。
聽得這話,坦然地又將話頭拋回給了對方,“哦,是嗎?你覺得呢?”
莊冬卿懵懵的。
一旁侍立的柳七卻是瞳孔巨震,一路上讓他心頭打鼓的那個猜測,幾乎是被岑硯這句話坐實了。
原來那個“青”,真是卿。
雖然只是個庶子,但實打實的是官宦子弟,莊家夫人出自太子派系,這位庶子看起來又和六皇子相熟,如果要拿這事作文章……
心念電轉間,數種陷害岑硯的鬼蜮伎倆,已然在柳七腦子裡過了一遍,驚得他兩眼發黑手心冒汗。
但心內饒是再天崩地裂,面上柳七隻低著頭,一語不發。
無它,岑硯把問題拋回給莊冬卿,本身就是一種試探。
既有所圖,必然會將話頭往那處引,說多了,馬腳也就露出來了。
那邊柳七費勁心思,
這邊,莊冬卿腦袋空空。
在哪裡見過?
這樣的長相他見過?還沒有印象?!
莊冬卿悟了,“如果真見過,那大概在我夢裡吧。”
岑硯:“……”
柳七:“……”
莊冬卿信誓旦旦,“如您這般,長相氣質如此出挑的貴人,我如果真見過,不可能不記得。”
有理有據,“所以,應該是我記錯了。”
還能借此說笑道,“要不就是發夢,夢到過似您般丰神俊朗的人物。”
岑硯:“…………”
柳七:“…………”
莊冬卿誠懇:“我近來生了場病,腦子不大好使,讓您見笑了。”
致歉的眼神尤為真切。
岑硯難得有了些語噎。
他不說話,柳七勉強接了句,“公子您過謙了,能記得夢中情景,怎的會頭腦不好。”
說完便被岑硯掠了眼,柳七垂目,知道話說得有些陰陽怪氣了。
莊冬卿卻笑了起來,全無城府道:“眼下不就是記不得嗎?”
“你也不用安慰我,我之前摔到了頭,淤血還沒散盡,大夫說在那之前,是會在記事上有些問題。”
柳七:“……”
岑硯:“摔到了哪裡?”
莊冬卿也不設防,指了指後腦,又指了指額角,“好像最嚴重的是這兩處,別的地方有沒有傷,我記不住了。”
岑硯視線落在他額角處,眸光沉了沉。
語調放緩了些,“怎麼會記不住?”
“摔在地上著了涼,發了高燒,等清醒過來,已經是幾天後的事。”
“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