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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節 郎官

痛惜。陸漢明也不例外,但無論如何,像他這種早在十多年前就高中進士,外放做了知縣,如今又被收錄回京,成為吏部員外郎的人,起點和見識都要遠遠高於普通人。

楊天鴻走進廳堂的時候,陸漢明正在讀著一本《武經傳》。

外貌美醜,對於人的第一印象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楊天鴻也是如此。陸漢明雖然已過中年,卻依然身體強健,寬大的官袍束在身上,被寬厚結實的肩膀高高撐起,絲毫沒有坐堂官員常見的痴肥,目光敏銳,精神十足,給人以一種精強康健的勃發之感。

陸漢明不喜歡慵懶久坐的生活。聞雞起舞,仗劍放歌,是他從少年時期就保留至今的習慣。能夠成為吏部京官,品級也要比過去的縣令高一些,可是陸漢明卻依然懷念過去的日子。至少,能夠以縣令身份與百姓接觸,知道更多民間疾苦,也可以為那些人做更多實實在在的事情。

放下手中的書,陸漢明銳利的目光落到了楊天鴻身上,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楊天鴻沒有穿戴正式的官袍,一身平民服裝,與威嚴的吏部廳堂顯得格格不入。

按照《大楚刑律》,在正式場合,無論官員面見上級或者下級,都必須衣冠正典。

吏部,不是普通的順天府衙門。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進來,即便是身份超然的勳貴,也必須老老實實服從這裡的規矩。何況,之前門子呈上來的名帖清清楚楚寫著:“散官楊天鴻,回返吏部銷假。”

天下之大,不外乎七國。

七國吏員銷假,都必須前往吏部報備。依照刑律,銷假吏員必須穿戴正式官袍,遵循必不可少的禮儀。否則,就是對上官不敬,對帝王不尊。

難不成,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某個身份顯赫的勳貴之後?所以,才敢如此放浪形骸,妄自尊大?

想到這裡,陸漢明的面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把楊天鴻的名帖扔到一邊,口中發出森冷威嚴的質問:“你以為吏部是什麼地方?銷假?為什麼不穿正式官服?你置陛下和律法於何處?”

楊天鴻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並非他故意這樣做,而是他只能穿戴這樣的平民服飾。此前削爵之時,自己就已經是平民白身。然而,順明帝憐憫亡父驃騎將軍之功,為自己留下十年之約。因此,在吏部文件上,仍然留有楊天鴻的名字。當然,這份文件經過皇宮內院特別簽註,有效期只有十年。

他寧定心神,對著滿面冷肅的陸漢明再次行禮,認真地說:“我身上目前並無官職。至於銷假一說……還請大人檢視相關文件,一閱便知。”

陸漢明並非一味嚴厲,絲毫不懂得變通之人。儘管對身著平民服侍的楊天鴻第一感覺不是很好,仍然喚來衙役隨員,按照楊天鴻所說,從庫房裡取來了帶有特別標記的機密文件。

那上面帶有皇宮內院特別加蓋的印章。看到此處,陸漢明暗暗吃了一驚,對楊天鴻的態度已經產生了變化。

等到看完文件,陸漢明的冷漠之色已經全無,目光也變得很是溫和。

“原來,你就是已故驃騎將軍楊靖,楊大人的長子。”

陸漢明從廳堂首位上走下,來到楊天鴻面前,帶著微笑,指了指擺在側面的椅子:“先前不知你的身份,有所怠慢。來人,奉茶!”

若是普通官員造訪,陸漢明根本不會如此作態。然而,驃騎將軍威名顯赫,戰功卓著,即便是在自傲身份的文官集團裡,仍然有著為數不少的崇拜者。

陸漢明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驃騎將軍的兒子,同樣使陸漢明感到佩服。

他拿起解開封印的機密文件,不無感慨地說:“若不是你此來銷假,我也不會知道庫房裡還有這麼一份檔案。二十年前,我高中進士。那時候,正是驃騎將軍對北蠻大捷之時。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街上到處都是歡呼聲,民眾為之雀躍,無數人士奔走相告,各地宗廟紛紛敬禱上天,感謝為我大楚降下驃騎神將,定邊安民。即便是與我同榜高中的其他進士,也紛紛留下文章,讚頌驃騎將軍神威。”

說著,陸漢明把目光轉向楊天鴻,其中充滿了溫和與關愛:“甘願辭去父蔭,寧願以一己之力重取功爵,單是這份氣魄,就足以彰顯你是毅勇候之後。我與你父親曾經同朝為官,身為長輩,你可叫我一聲伯父。”

楊天鴻連忙從椅子上站起,再次對著陸漢明躬身行禮。

“伯父”兩個字,可不是白叫的。既然願意為某人長輩,就意味著必須為某人在很多事情上看護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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