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道友,可是要買靈酒?”
“那您可是來對地方了!”
“貧道所釀的‘猴兒酒’,在整個華國,都是首屈一指的靈酒呀!”
“您要不要來一壺?”
“只要一百縷香火哦!”
他說著,將一個葫蘆推到廣成子面前。
廣成子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拱手道:“道友請了!”
“貧道卻是有個事情,想向道友請教”
這猴妖眨了眨眼睛,還是微笑著問道:“道友要問什麼?”
廣成子作揖道:“方才貧道,在那街道之上,與一個醉道人迎面相撞”
“此人貧道隱約感覺,似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未知道友可知那位道友來歷?”
猴妖見著廣成子禮數很好,加上這也不算什麼秘密,便道:“道友說的可是那穿青衣的道人?”
廣成子點點頭。
“嘿!”猴妖笑了起來:“他啊,自稱是什麼齊國公子認識他的人,都喜歡稱他什麼‘公子國’”
“聽說,連秦國公孫、楚國王孫,也與他相善!”
“但這人啊,爛泥扶不上牆!”
“總是酗酒,每每賺了點香火,就來貧道這酒肆買酒喝!”
“聽說連修煉,都已經不上心了!”
廣成子聽著,目光灼灼。
他知道,那個醉道人與當年攜王的那個王子,恐怕都是同樣的性質。
因果孽障之中的清醒者。
也是劫難浪潮之中的旁觀者。
更是最痛苦的哪一個人。
眼睜睜的看著一切崩壞在眼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熟悉的所有東西走向毀滅。
眾人皆醉我獨醒!
這種無可奈何的絕望,這種不得自由的掙扎。
足以毀掉任何人!
偏偏,這樣的人,連死都很難!
想自碎神魂,法力根本調動不起來。
飛到天與地之間的縫隙,想要摔死。
偏偏,會遇到一個好心人,施法拯救。
便是想盡辦法,去到九幽血海之中。
九幽血海的一切,也會無視他。
縱然他主動挑釁,也根本不會有任何東西對他感興趣。
哪怕他站到天劫之中,天劫的劫雷,也會繞開這樣的人。
在其壽元未盡之前,天道不會讓他死。
他也死不了!
這樣的人與大劫之中的劫子一樣,都是天道的某種規則的體現。
想到這裡,廣成子的神魂之中,生出無邊寒意。
因為他知道了。
這是天道的點醒。
天道在借那個齊國公子,齊國滅亡之劫之中‘孤獨的清醒者’來提醒他。
你想知道自己的劫數嗎?
想看清楚自己的命運嗎?
就必須聽話!
就必須按照天意來行事!
而天意是什麼?
廣成子眼前,閃過了兇孽的身影。
天意讓他為兇孽!
不然!
就這樣懵懵懂懂吧,就這樣渾渾噩噩吧。
直到那殺劫臨頭,直至那劫數發作。
他才能真正明白,他遺漏掉的是什麼?被他疏忽的關鍵是什麼?
可是!可是!
他廣成子,從鴻蒙成道,歷經無數劫數,嚐遍種種苦難,數為帝師。
這數百萬年的修煉,這數個會元的掙扎。
難道就是為了與兇孽為伍,甚至墮落成為兇孽的嗎?
這就是我的命數?
不服從,就成為劫柴?
這數百萬年苦修,這無數磨難,這千辛萬苦所煉得一切,都成為他人嫁衣,化作別人底蘊?
憑什麼?
憑什麼!
廣成子的神色,猙獰起來。
在他面前的猴妖,看的心頭髮毛。
“道友道友”
廣成子長出一口氣,看向那警惕起來的猴妖。
他連忙稽首:“卻是有勞道友了!”
廣成子可不敢在這柳城引起這華國道統的注意。
一旦被聖樹標記,他就將成為眾矢之的,逃無可逃!
大羅金仙?
便是準聖,在大道聖樹的主場,也未必能有把握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