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這株大道教化聖樹是怎麼來的?”
廣成子疑問著。
他於是和彌勒一樣,感受到了扶桑木的氣息。
但他比彌勒,能‘看到’的東西更多。
樹影婆娑,無數數字,如水一樣流動。
莫名的符號,在數字之間跳動,分解著、拆解著。
數不清的因果線,與聖樹的枝葉相連。
這些因果線上,隱隱約約,也能看到數字、符號的痕跡。
它們在交感!
它們在交織!
它們在對話!
廣成子道心頓時一片悲涼。
一株可以隨時與人族對話、交感、交織的聖樹?
這意味著,這個道統建立的邦國,可以和洪荒時代的三皇五帝透過華表直接和人族先民的聚集地對話一樣!
這樣一來,聖樹覆蓋之地,不僅僅教化將如影隨形。
法令、制度,也將隨之而來。
道統的執掌者,只要不蠢,便可隨時隨地知曉道統的災害、得失。
更要命的是……
廣成子凝視著他所看到的東西。
那些奇怪的數字與符號。
他想了起來:“截教聖人曾開闢全新大道,引來諸聖道賀!”
“如今看來,他已將此大道,在人間傳下!”
“聖樹能隨時隨地,與道統交感、交織、對話,恐怕就是那截教聖人開闢的大道之功!”
“如此一來,這截教道統,恐怕在帝朝之前,都是無懈可擊!”
帝朝之後,道統就不能再僅限於南瞻部洲了。
因為,受國之垢,方為社稷主,承天下之詳,才為天下主!
聖王,不僅僅是一國之主,也非是一地之主。
他需要承擔起三界人族的興衰與安危之責。
總之,便是:地之所載,六合之間,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要之以太歲。
只要有人族之地,聖王都需要管。
不僅僅要管,還要教化,還要施恩。
做不到這一點,就不要去想成就‘天、朝’。
連聖朝也未必夠格!
但,在現在,在如今,廣成子知道,這個新生道統是無懈可擊的。
因為祂現在連南瞻部洲都沒有得到。
祂處於上升期,處於繁榮期。
有著聖樹蔭庇,一切都將欣欣向榮,無懈可擊。
任何外力,都不可能擊垮。
想到這裡,廣成子便急速的向後退去,退出聖樹光輝之地,退到這道統邊界之外。
他需要從長計議。
特別是,需要那個截教道統的詳細情報。
他要知道,截教聖人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他要知道,那道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
……
和廣成子不一樣。
彌勒已經深入華國腹地,到了柳城附近。
越深入,越靠近。
彌勒的禪心,就越發悲涼。
因為,他根本找不到可趁之機!
在這裡,在這個截教建立的道統之國。
彌勒曾經熟悉的一切,面目全非。
這個華國,實行著讓彌勒恐懼的制度。
神明。
那些山神土地河伯們,不再是掌握力量的修士的禁臠。
縱然一個凡人,只要可以得到其他人的擁戴,也可以成為神明,坐鎮一方,享香火供奉。
神,不再高高在上。
而可能是凡人的鄰居、朋友、老師、親戚。
這裡的神,也不再高高在上。
而是與凡人打成一片。
他們和凡人一起喝酒,一起閒聊,一起工作,甚至會響應任何一個凡人的呼叫和請求。
河伯們,會幫商船去尋找掉到水中的貨物。
甚至,會幫助船隊,透過一些水流湍急的河段,還會使用法術,為商船加速或者減速。
土地們,巡查各地,在田野之中來回穿行。
他們會應凡人的要求,梳理地脈、調整地下水。
更會響應凡人的要求,提供所在地區的土壤靈氣含量、肥力等資料。
這讓彌勒看的肝膽俱裂!
“這是異端!邪道!”
“必須剷除!必須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