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就是當上官後,心就飄了,對姑娘肉眼可見地敷衍,哪怕不是他有意為之,但事實就擺在這裡。
如果是往日在衢州城的時候,姑爺敢如此麼?
他再有上進心,也不敢忽視姑娘。
為什麼?
可不就怕姜家不再拿出銀錢供他讀書趕考麼!
現在好了,姑爺得勢了,姑娘和姜家也不再那麼重要了,於是有些事情便要擺在姑娘前面了,甚至,他的情緒也得擺在姑娘前面!
正因看透了這些本質,安玲頭一次這般氣結,甚至被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
奉延和安玲不同,他只是擔憂地看向姑娘,安玲都這麼氣憤,那麼被姑爺這般對待的姑娘呢?
姑娘向來有一顆玲瓏心,安玲能看透的事情,難道姑娘看不出來麼?
姜姒妗杏眸一顫一顫的,她什麼都沒說,自己攏緊了披風的衣襟,踏入了府中。
今日的周府格外安靜了一點,甚至有點沉悶。
府中是給周渝祈安置了書房的,晚膳後,周渝祈道要去書房待一會兒,姜姒妗也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對著銅鏡繼續擦拭青絲。
周渝祈臉色越發淡了點,他轉身就要走,但忍不住地回頭看了一眼。
姜姒妗一心待他時,他偶爾會忽視她,但姜姒妗的態度一冷,周渝祈就控制不住地關注她。
他總會想,夫人當真歡喜他麼?
要是真的歡喜他,為何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情緒,明知他如今是在故意和她置氣,她卻是能夠依舊保持冷靜。
女子對著銅鏡,周渝祈回頭,便只能看見她的背影,他看不清她的臉,卻能看見她單薄的肩,溼漉漉的烏髮似乎有些重量,讓她頗有點不堪負重。
周渝祈一腔的情緒在這一刻忽然就散了。
他明知道她的,她被家中一直嬌慣著,很難低頭,她向來這般傲氣,他往日明明喜愛她的這種傲氣,為何今日要和她爭出個高下?
他說過,要愛護她的。
周渝祈再邁不出步子,許久,他低嘆了一口氣,轉身,摟住了夫人的肩膀,悶聲道:
“夫人……”
他低下聲喚她,姜姒妗的情緒倏然繃不住了。
她寧願周渝祈一直和她置氣,也不要周渝祈這樣,彷彿先前賭氣一事不存在一般。
姜姒妗的淚水從眼眶洶湧而出,周渝祈慌得不行,他不停地替她擦拭淚珠,忍不住地懊悔和心疼:“夫人,你別哭,你心裡有氣,罵我就是!”
姜姒妗伸手推搡他,半晌推不開他,便也不再忍著情緒,哭著道:
“你口口聲聲說心疼我,明知我奔波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