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嗯?”
映兮突然感到害怕。
這人的心理素質比她想象中要強很多,她使出全身本領逃離,對方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把她打回原形。
她和他訂過婚,她怎麼鬧他都可以“修飾”成打情罵俏,就像電視劇裡被丈夫送去精神病院的絕望妻子,沒人會相信她沒病。
現在只能慶幸還沒來得及跟這個男人結婚,否則,只要他一句不願意,她這輩子都別想走完離婚冷靜期。
“是嫌不對稱麼。”江景既耐心耗盡,冷冷地瞥一眼江景忱仍留有淤青的左臉,淡淡道:“給你補上?”
這事兒江景既幹得出來。
打他一頓事小,毀了林絳雲的晚宴最終遭殃的人只有他,江景忱不得不主動大事化小,他攤攤手,笑道:“看你,性子總是這麼烈,連自家大哥做錯事都不給機會。好好好,你帶映兮回去休息,改天,我再單獨找她賠罪。”
他特意強調“單獨”兩個字,表示這事兒還沒完。
映兮害怕地往後退了退。
所有的勇氣都在剛才用光了,現在只剩下後怕。
“行啊,”江景既毫不留情:“你動她一個試試。”
江景忱表情受傷:“景既,你真打算跟我翻臉?”
“不然?”
江景既才懶得管他怎麼想,他就是看不慣映兮那個委屈樣。
剛才也不知道哪句話嚇著她了,這姑娘扯著他袖子的手在發抖,那瞬間他渾身都煩躁。
要不是江景忱突然示弱,他真衝上去揍他了。
他大哥渣過不少女孩兒,但那些都是自發自願的,這姑娘明顯不樂意,一路扯著他不放。
江景既垂眸,他的襯衣被兩根細白的手指捏著,小姑娘的指甲修剪得圓整,透著薄薄的粉,怕扯亂他的衣服,一直小心翼翼跟他保持距離。
別墅花園裡種著很多映兮不認識的灌木,沉默讓時間線被拉得很長,這段路好像變得遠了些。她低垂著頭,看腳下兩道同樣沉默的影子。
周圍一片靜謐。
有風吹過來,空氣裹挾著江景既身上淡淡的霜雪冷香,那香氣像是有鎮定心神的作用,映兮稍微緩過來了一些,不那麼害怕了。
她慢慢鬆開他的衣服。
“對不起。”
對不起弄皺他的襯衫,對不起再次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映兮知道拉江景既下水不厚道,但剛才那種情況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害怕一鬆手,就會像那個噩夢一樣,所有人都放棄她,圍起來欺負她。
旁邊是玫瑰花架,花葉遮住了路燈,江景既的臉隱沒在夜幕下,幾道葉縫中漏下來的光照在他的髮梢眉間,只讓人覺得俊逸,卻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他微微側頭,壓著眉眼,似乎也正在看她。
靜了幾秒,他問:“吃不吃葡萄?”
映兮原以為他是要問剛才的事,一時有點沒跟上他的思路,遲疑了半秒,才軟聲問:“這裡有葡萄?”
“嗯,等我。”
江景既轉身鑽進花架,不一會兒,他拎著一串葡萄出來。
映兮這才看清,那些玫瑰花只是美麗的裝飾,實際上架子下種的是葡萄樹。
她剛才說過,她愛吃葡萄。
江景既摘下一顆給她。
“謝謝。”
映兮剝了葡萄皮,低頭咬一口,甜甜的果肉在口腔爆開汁,滑進食道很舒服。吞嚥跟適度的甜帶有神奇的解壓能力,她沒那麼緊張了。
等她吃掉,江景既再摘一顆給她:“還要麼?”
“嗯。”映兮接過。
倒不是還想吃,主要是這麼晚了,跟他單獨走在安靜的月下花園裡,感覺繞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剝葡萄能稍微緩解獨處的尷尬。
剝完第三顆,出於禮貌,映兮伸手:“挺甜的,你吃嗎?”
江景既腳步一頓,低眸看著她捏著的葡萄果肉。
映兮陡然反應過來這舉動好像有一點曖昧,但東西已經遞出去,總不能突然不給人家了,現在就是處在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的尷尬局面。
“你吃。”
江景既舉舉手裡剩下那一大串:“我這兒還有。”
很自然地化解了映兮的尷尬。
“嗯。”
映兮心想還是不要再沒話找話了。
她猶豫要不要繼續剛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