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最初以為自己病得更重了。
他從十歲不到就確診了嚴重的抑鬱症,在經歷綁架後就有了自殺行為,他嚴重怕黑、心悸、厭食,活像是將所有負面情緒都吸收的集合體。
這樣的他,再多點幻聽幻視,連夢中都不安寧——也是非常正常的。
但這次不是,他聽到了那個白光在喚他的名,用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屬於他自己的嗓音。
“蕭何,蕭何,蕭何……”
“回應我。”
星期天控制不住地伸出了手。
於是深海也染上了明亮,兩個相同的靈魂貼在一起,殘損與破敗之間悄然構建起瑰麗世界,偏偏又恰到好處地留有餘地,沒有將那些獨屬於自己的不堪翻閱出來。
星期天恍惚地被帶著上浮,屬於另一個人格的意識外放地湧入了他乾涸的思維。
他看見了——
星期一甦醒時率先注意到的手臂上的傷,他懷揣著擔憂的情緒包紮且記錄,又撕扯開傷口以此委婉從甯浩口中打探情況。
趙小麗、姚思涵等人的死,羅飛的查案請求,甯浩被捆在沙發上哭得滿臉是淚的模樣。
再遠一些,星期一無數次對著鏡子嘗試催眠自己,甚至試圖以更加極端的方式來喚醒其他人格……
星期天輕輕抱住了那抹靈魂,聽到了星期一的呢喃。
“我愛你們。”
“請回應我。”
“我在。”星期天脆弱的靈魂給出了回應,險些沒落下淚來,“我在。”
原來除了甯浩,還有屬於他自己的靈魂付出了千百倍的努力,想要將他救出去。
他從來不孤獨。
28.
羅飛帶著林強生去醫院搶救,送蕭何等人回去的任務,又落在了張雪頭上。
坐在後座,蕭何看似閉目養神,實際上又一次切換了人格。
星期一重新掌控了身體,在腦海中抽絲剝繭地與其他人格分析剛才那一通錯漏百出的表演。
這說來也有些啼笑皆非。
或許是星期一之前鍥而不捨的嘗試,確實在潛意識方面刺激到了其他人格。
他刻意以刑偵案件作為噱頭丟擲,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