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探到底時,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趙憐兒體內所修行的功法頗為神異,他立即抽離,卻還是沒來得及,眼前一花,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薛知一。”江世安伸手扶住他,“不要勉強。”
薛簡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兩人接觸的地方,江世安已經能根據他自己的意願來觸碰到別人了,這很好。
他擦掉唇角的血:“文吉,有時光華太過耀眼,不是好事。”
江世安的嘴比腦子更快:“可我一不小心就會天下無敵,又能怎麼辦?是他們太無能,人不遭妒是庸才。”
薛簡笑了笑。
江世安發覺這話把他也兜進去了,忙描補一句:“但道長不同。”
薛簡說:“我沒有什麼不同的。”
江世安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你這麼使用秘術,對身體的傷害肯定不小,之前還受了傷,你看你年紀輕輕頭髮就白了。”
“白”的餘音還沒落下,被搜魂的趙憐兒瞬息間七竅出血,在兩人面前暴斃而亡。
這不是殺人的術法,怎麼會傷了她?江世安立刻覺得不對,伸手探了探她的屍體,他的手指能夠觸碰到屍體,但探索經脈沒有之前準確,“……她的功法逆行了。”
“嗯。”薛簡併不意外,“功力大增,總有代價,一個不慎就會逆行暴卒。”
江世安嘆氣道:“那外面洗紅棠的刺客怎麼辦?你如今的狀況,恐怕難以應付他們。這群刺客不衝進來,只是因為這裡有守陵人坐鎮……對了,姜老能看見我嗎?”
他飄到守陵人面前晃來晃去,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姜老?”
守陵人顯然看不到他。
姜老的手按著羅辰的肩膀,讓男孩站在自己身側。他將桌案上的茶盞收走,洗淨杯底,瞥了薛簡一眼:“道長的行事似乎與傳聞中不大一樣。”
江世安試圖說好話:“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他其實並不恨我。”
“道長真的像趙夫人所說那樣召回了他的魂魄麼?”老者說,“能否讓我與他一見。”
薛簡重傷虛弱,剛剛又遭到了反噬。他強撐站起來,咬破手指,在舊陵園的破燭臺上燒盡了一張符紙。
冰冷的夜風勾勒出一道朦朧的、漆黑的影子。
姜老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驚得後退半步,半喜半怒道:“小混賬,你站這麼近做什麼!”
“冤枉啊。”江世安小聲喊冤,“我飄過來跟您說話,您還嫌棄我。”
守陵人看著他不甚真切的影子,將頭轉過去望著窗外,用力閉了兩下眼,這才哼了一聲:“剩下一堆爛攤子,你倒死得痛快。這位小道長跟你不對脾氣,他是不是要利用你?”
這話當著薛簡的面說,沒有半分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