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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不及格判定(下)

一次真正的經歷失去和死亡。

司馬煜病倒了。

前線捷報頻傳,江北失地接連被收復。

所有這些喜訊都沒有沖淡失去左佳思的悲痛。司馬煜這一病就過了冬月。

冬至過後,皇帝再一次知會皇后,挑了六個美人賞賜給東宮,想用新人幫司馬煜忘記左佳思。

司馬煜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第二年三月,太后又送了三個美人進來。

司馬煜依舊不加理會。

人人都知道,太子不近女色,是因為對死去的良娣用情過深。

冬至過後,司馬煜的身體終於調理過來。也多虧了阿狸的悉心照料。

兩個人彷彿漸漸又回到了最初的光景。

但阿狸知道,司馬煜心裡一直記得左佳思那句,“替我報仇”——她心裡又何嘗是。她甚至連問司馬煜一句,“是誰害了阿青”都不想。

展眼間春雨潤物,杏花又開。

某一日司馬煜忽然說:“東山草木清發,昆明湖沿岸春花開得也好,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阿狸就搖了搖頭。

凌濛春雨裡,亂花零落,紅杏如燒。偏偏梢頭有一枝白杏花俏俏的開著,阿狸便墊了腳去折。

司馬煜先是望著。她壓不住手,那花枝又彈上去,花瓣上存的露水便驟雨似的落了一霎價,阿狸忙抬了手去遮。有一朵花墜落下來,飄飄蕩蕩的,落在了她頭髮上。

司馬煜微微的有些失神。他上前幫她把那花攀折在手裡,卻並不給阿狸。只漫不經心的挼著,說:“……那些人,我並不喜歡。”

阿狸垂了頭不說話。

他走過來,略等了片刻。俯身親了親她的頭髮,才把那花遞過來。

阿狸抬手去接,便被他攥住了手。

阿狸難過得要哭出來。

她知道他就在這杏林裡遇到的左佳思。

她知道她與左佳思是有七八分像的。

她也是故意在這個時候墊了腳去攀著那枝白杏兒的。

這一切明明就是早算計好了的,為什麼她還會這麼難過。

司馬煜勾起阿狸的下頜。望見她眼裡滑下來的淚水,便用拇指幫她擦去。那眼淚卻越擦便越多。他捧了她的臉,輕輕吻著,喃喃道:“別哭,阿狸。別哭。”

夜裡司馬煜宿在了阿狸房裡。

滅了火燭,帳子裡便悄寂無聲。只有細碎的呼吸聲間或可聞。

兩個人端端正正的躺著,卻睜著眼睛望著帳頂。

想想白日裡的情形,各懷心事。

司馬煜的手探到阿狸腰上時,阿狸趕緊攥住了。

司馬煜沒有動,卻也沒有收回去。只是靜靜的等著。那滾燙的觸感隔了一層中衣,燙到面板上。

阿狸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一覺醒來,阿狸就後悔了。

她不該聽她阿孃和皇后的話,她不該跟司馬煜突破那條底線。

沒有孩子又怎麼樣?他不喜歡她又怎麼樣?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像之前那樣——但他們確實再不能像之前那樣了。

有一些心思一旦明瞭了,有一些事一旦清楚了,就再也不能曖昧著。

人總是要長大的。

她就是他的妻子,不是管家,不是朋友,也不是紅粉知己。

他們得有一個孩子。

日子還是要過的。

司馬煜還在睡。阿狸瞧著他的面容,心情漸漸也平復下來。片刻後,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便又睡了過去。

司馬煜最終還是沒能帶阿狸去東山遊樂,去昆明湖賞花。

皇帝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不過兩年功夫,便龍馭上賓。司馬煜即位,阿狸也隨即被立為皇后。

卻接連七八年沒能生下孩子來。

阿狸並不覺得奇怪。

雖然總是想著,自己該有個孩子,家裡邊也催著。但潛意識裡,她其實是不想要的。

她對司馬煜的感情很複雜。她知道自己是愛他的,但她並不真的敢與他有這麼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