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放在心上。誰知道,衛錦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把這句話給聽進了耳朵裡,反過來還要說她庸俗……
楊巧慧滿心的憋屈,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衛錦絲毫沒覺得自己已經刺傷了楊巧慧,反而若無其事地招呼了宋儀與宋倩等人,甚至還去逗弄宋攸。
宋攸年紀小,乃是家中的小姑娘,衛錦早在宋府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個小丫頭,不過沒怎麼見過,也沒怎麼想接近過。
現在看小孩子雪乎乎的一團,著實可愛,忍不住就伸手去抱:“這是貴府六姑娘吧?真是可愛……”
“不要你抱。”
宋攸年紀小,童言無忌,看了衛錦便覺得討厭,使勁兒搖著頭,就是不肯鬆開宋倩的手,到衛錦那邊去。
臉上的笑容逐漸減淡,衛錦淡淡收回自己的手,彷彿自己方才沒有朝著這小孩子伸出過手一樣道:“正好本郡主也累了,小孩子太鬧騰,咱們還是上去喝茶吧。”
一路上走過去了不少人,瞧著都是衣著光鮮。
滿大街不止是文人雅士,平民百姓,更有不少的青樓伶人藝妓。
如今京城裡狎妓成風,公子哥兒們出門若是不招妓,反而受人鄙夷,因此這滿大街都可看見打扮得或是清麗脫俗或是妖嬈嫵媚的姑娘。
宋儀一路從脂粉氣裡頭穿過,雖是香風撲面,可到底覺得有幾分刺鼻。
她回頭一看,周兼站在原地沒有走過來。
畢竟如今衛起也已經要離開,昭華郡主帶著她們一起上去喝茶,周兼自然不能上來跟上,如今看他站在原地,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寥感覺。
宋儀知道,自己如今這狀態很危險。
她的心太軟,見不得尋常人的可憐情狀,如今見了周兼,更是……
強迫自己埋頭看路,宋儀耳邊只有來來往往過路人的說話聲了。
“今年賞蘭盛會真是沒想到啊……”
“哈哈哈蘭臺詩會竟然會被一名女子給奪了魁首,真是叫要天底下男子都羞於作詩文了。”
“萬萬沒想到昭華郡主看著跋扈,卻也是個內秀於心的,這般高絕的才華……嘖!”
“人跟人不能比啊……”
“哎,那不是……”
“嗣祁王?”
“噓,隔得遠遠的呢。不過這兩兄妹還真是奇怪了,昭華郡主囂張跋扈,嗣祁王卻嚴謹自持還清心寡慾……”
“嚴謹自持倒也罷了,清心寡慾又是個什麼說法?”
“這你都不知道啊?”
“哈哈哈,說起來還是一樁笑話呢,我說與你聽。”
“早先祁王去寺廟裡修行的時候,曾配了一名侍女,這是什麼意思你們總知道吧?可萬萬沒想到,在祁王還朝之後,他感念這侍女長期來的照顧,重金給這侍女添了嫁妝。結果啊……你們猜怎麼著?”
“趕緊說呀,怎麼著了?”
“哈哈哈急什麼呀,我這不是在說呢嗎?那侍女啊,竟然還是完璧之身。你們說說,這能不叫做清心寡慾嗎?”
“竟還有這等事……”
“指不定不是清心寡慾,是不得不清心寡慾呢?”
“哈哈哈兄臺這想法真是夠絕,夠毒……”
已經有人暗自豎了大拇指。
這諸多的言語,傳入宋儀耳中,待聽到最末尾幾句,她臉色陡然一僵,卻是已經聽明白了的。
走在另一邊的衛起,腳步也忽然之間頓住了。
他面上看不見半分的波瀾,無言回頭看了那背對著他們走出去的一群人一眼,陶德只在一旁偷笑個不停。
這件事真不知道已經傳為多少年的笑柄了,每聽一次便能樂一次。
眼看著衛起這面色就要變化起來,陶德趕緊表忠心:“王爺,屬下去幫您修理他們一頓!”
“……閉嘴。”
衛起一拂袖,終究還是忍了這一口氣,近乎警告地瞥了陶德一眼,他轉身離開。
陶德在後頭舉了袖子,遮了自己口唇,還是憋笑。
一行人終究還是分開了。
衛起帶著陶德走了人;宋儀跟著衛錦楊巧慧等人一起走,已經上了天香樓;而周兼站在原地沒多一會兒,也跟著轉身準備離開蘭街。
此地雖然熱鬧,可他的心不熱鬧。
沒想到,才一轉身,周兼便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後頭站了一位穿著江水藍錦緞長袍的男子,看著高高瘦瘦,風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