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儀只覺錢財夠用就好,如此巨財擺在她面前,也不過神情淡淡,波瀾不驚地沒看一眼收了起來。
這一瞬,陸無咎終於嘴角微微抽搐。
他抬手扶額,微微一搖頭,終究沒說什麼。
“陸大公子有話要說?”宋儀擰眉。
陸無咎照舊搖頭:“陸某隻是覺得宋五姑娘骨子裡有股俠氣,是個爽快人。”
俠氣?
爽快人?
宋儀可不覺得自己有這些東西,一介閨閣女子,若真生出什麼遊俠爽快氣,那才是可怕了。
她不過是不在意罷了。
因著不在意,所以隨心所欲。
說到也就三個字:怕麻煩。
只是陸無咎這樣,多少算是誇獎她,宋儀不反駁,聽著也就是了。
她這副不慌不忙不疾不徐的樣子,著實讓陸無咎生出幾分好奇來:“若是陸某沒記錯,今日大考,五姑娘老神在在往這裡一坐,竟無半分焦急之態……”
難道還不古怪嗎?
陸無咎不大理解宋儀,尋常人這會兒早就坐不住了。
宋儀這頭一掐時間,彷彿才想起來有這一茬兒。
現在考校早就開始了,可宋儀還沒給自己找車駕,也半點沒焦急的神態,確切地說,宋儀整個人的態度都是漠不關心。
她聞得陸無咎此言,一想起現在書院之中考校詩詞之事,頓生出幾分看好戲的心思來。
這一門課,兩年裡就沒別人能越過宋儀去,今朝宋儀不去,不知是個什麼光景?
尤其是宋仙宋倩兩個人……
她想著,便彎唇一笑,難得起了興致,對陸無咎道:“我是半道上車壞了,於是乘興遊走,出來賞花,沉醉流連,萬不得已誤了考校的時辰。”
賞花?
真是夠冠冕堂皇的理由。
陸無咎此前也接觸過宋儀,只覺得那不過是個完全不知天高地厚且利慾薰心的女人,心很大,本事很小,若非她手中有配方,陸無咎看也不會看她一眼。可如今瞧著宋儀,又忽覺得自己曾接觸過的那女子,如煙雲一般消滅,根本是虛假幻象。
宋儀這人,太有意思了。
宋儀暫時沒動走的心思,陸無咎手上也沒事情忙。兩個人乾脆地坐在屋裡,各自保持沉默,一句話不說,只端著那不知到底好喝不好喝的茶盞,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也不知到底過去了多久,宋儀瞧著茶碗裡面的茶水只剩下小半盞了,才淡淡擱了茶盞開口。
“有件事,說來興許冒昧,只是若不問,我心裡堵著。未知陸公子可否釋疑?”
釋疑?
還不問心裡堵?
陸無咎略回憶得一二分,便是已經明白她到底想要問什麼了。
只是現在看宋儀這神態表情,陸無咎是無法想象出衛起所言之事。他直接道:“五姑娘是想問周留非之事?”
“想來陸大公子是故意叫我聽見那話的。”
宋儀感覺著,陸無咎應當是個謹小慎微之人,思慮周全,並且心思藏得很深。這樣一個人,沒道理在明知她已經要過來的情況下,還不注意著跟身邊人說話。
若非此人太過粗枝大葉,便是他有意無意叫自己聽見了。
只是讓自己聽見又有什麼用?
宋儀看陸無咎沒說話,又續道:“周家出事,如今周公子訊息全無……陸大公子這裡卻似乎很清楚。”
果真是要打聽周留非的事情?
陸無咎的手指一節一節地爬上白紙扇,扇骨在他手指下面,投射出溫涼光澤來,唇邊掛了笑,似乎簡單又隨和,他道:“原以為五姑娘這等狠心絕情人物,並不會問及周兼。想來,是陸某過於武斷,也猜不透這天下姑娘們的心了……”
狠心絕情人物?
宋儀原覺得對方這樣說太過分,可一想那兩年裡“自己”的作為,再加之宋元啟明哲保身令人心寒之舉,這樣說似乎也不過分。
終究是她即便滿身是嘴,也無可分辨,再多苦也只能自己嚥下。
宋儀淡淡一笑,彷彿並不在意陸無咎隱含著機鋒的話,只道:“陸先生,你我二人開啟敞開了說吧。配方我給了您,而您實際付出的代價並不如配方本身。所以我此刻問周公子之事,陸先生給我個人情,可算合適?”
“宋五姑娘的人情,還著可真輕鬆。”
此前陸無咎曾說,交易完成,還欠宋儀一個人情,沒想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