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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回不來。”看著五條悟換回的大堆籌碼,我猶豫了一下,提醒了他一句。

“既然知道回不來,”五條悟高高地拋起一枚籌碼,然後接住,“幹嘛還要賭呢?”

“……只是可能。”

事實上,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沉迷於贏面極小的賭博遊戲。

尤其是我頭腦不出眾,運氣也不佳,還恪守著自己的規則。

綾辻行人曾教我記牌,我記不住,他教我作弊,我搖搖頭,拒絕在賭桌上使用任何見不得光的手段。

“即使希望渺茫,也想要等到奇蹟嗎?”五條悟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算是吧。”

“說起來我也在和櫻溪小姐做一樣的事呢。”

我剛要問是什麼事,和A的賭局已經開始了。

……

十分鐘後。

我輸掉了三百萬的籌碼,一牌沒贏。

對面的A笑得像只惡犬。

“你這個弱智,和那個暴躁的矮子還真是般配。”

“我警告你,再說中也的壞話,我就宰了你。”

“你維護他也沒用。”A頓了頓,不懷好意地問道,“難道你不知道麼,中原只是為了完成森首領的任務才接近你的,你卻像個傻子一樣倒貼。”

我低頭思考著手裡的牌,沒有吭聲。

“很難過吧,想哭就哭吧。”A的笑聲裡充滿小人得志的意味。

我抽出一張鬼牌,腦海裡回想起初次見到中也時的場景。

其實,A說的不全錯。

如果不是森鷗外安排的任務,那麼我和中也將會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我的異能力一度令Mafia感到棘手,畢竟我每次行動都有好友兼搭檔的綾辻行人進行遠端指示。

他被稱為我的外接大腦,即使對上老謀深算的森鷗外,也從不吃虧。

中也是在森鷗外三次讓人暗殺我失敗後出現的。

他不是來殺我的,也從未隱瞞過自己黑手黨的身份,我們在初冬的街頭打遊戲,喝啤酒,看雪花從空中紛紛揚揚地落下,無聲地覆蓋破敗的擂缽街。

我突發奇想,如果落下的雪花能從地上回到天上,是不是冬天就不會降臨到這片土地?

我只是隨口一說,下一秒,竟看到無數雪花違反自然規律,真的回到了天上。

冬天的步履從未停下,也依然有凍死的人和流浪貓狗的屍體陸續出現在街頭。但在那一段短暫的光陰裡,我看到了曇花一現的青春好夢,稍縱即逝的童話世界,以及人類創造出來的自然奇蹟。

——那絕不是悲劇式的幻影。

“做好朋友吧,中也。”我聽到自己這麼說。

和中也成為朋友註定要付出代價。

在一次潛入Mafia首領辦公室翻看保險箱的時候,房間裡卻沒有任何看守。森鷗外坐在真皮的椅子上,不務正業地喝茶。

“東西你儘管拿走,”他微笑著說,“反正我會追究中也君的責任。”

“跟他又沒有關係!”我急切的聲音早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有關係哦。”森鷗外加深了臉上的笑意,“誰讓中也君引狼入室呢。”

風吹過,掀起窗簾的一角。簾布輕輕擦過他消瘦的下頜,他連眼皮都懶得掀開一下。

那天,我在Mafia首領的辦公室裡和自己的影子僵持了很久,似乎再久一點,我就能在任務和友情之間找到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