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三等乞丐
要飯不容易。
趙勇在步行街走了幾個來回,每走一遍他就打一次退堂鼓,當初興致沖沖來要飯的自信也消失的蕩然無存。
他把要飯想的太簡單了,以為能拉下臉皮伸的出手就能馬上要到錢。殊不知,要飯不但是門技術活,還是一門有深度的行為藝術。
首先,要成為一名稱職的乞丐,最起碼要有一身職業的行頭。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是最基本的行業標準,就像那些穿制服的,能讓人一眼就看得出是什麼職業才行。而且,從心理學來說,你穿的越破破爛爛,心裡就越踏實,也越能心安理得的伸出手去。
其次,要飯的道具必不可少,比如說破碗爛茶缸什麼的,那既是裝錢的工具,也是乞丐身份的象徵,否則,你就是穿個大褲衩子要飯,也不會有人給你錢的,誰知道你是流浪漢、神經病還要飯的?所以,幹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身份模糊、角色定位不清晰的乞討行為。
最後,一個成功的要飯家,一定是個優秀的表演者。
根據作者的觀察,乞丐也分三等。一等乞丐有專長,一年下來能買房。有才藝展示最好,什麼吹拉彈唱,像剛才畫畫寫字唱歌唱戲的,他們也是靠勞動賺錢,因生活所迫,屬於迫不得已,所以,最能打動人心。
二等乞丐有口才,大把鈔票扔過來。這句話是有考證的,舊社會有很多民間藝術家,比如說相聲的、打快板的等靠嘴皮子吃飯的窮人,大多都有做乞丐的經歷。所以,有條件的可以練練快板,再加上數來寶或蓮花落的節奏,絕對能贏得別人的好感。比如“這位老闆別急著走,你聽聽我的發財口,老闆的生活真不賴,穿著皮鞋扎著皮帶,老闆做的是大買賣,一天能掙八千塊...”;沒條件也好辦,在臉上抹點鍋灰,學學《武狀元蘇乞兒》裡星爺所說的臺詞“好心喇...福心喇...可憐下我呢個乞兒仔啦喇...”。這就叫生意不如手藝,手藝不如口藝,只要嘴甜會說,天天都能吃上火鍋。
最不濟的就是三等乞丐,他們只有靠出賣尊嚴來獲得別人的施捨。
有道是,三等乞丐路邊跪,沒臉沒皮沒所謂,只要腿軟骨頭脆,不苦不累最實惠。當然,也不是往路邊一跪,路人就會主動給你施捨,如果這樣,那馬路不用走汽車就會引起交通堵塞。這世上沒有人願意做冤大頭,也沒有人是喜歡亂扔錢的,要想博得人們的同情心,乞丐就得有個乞丐樣,最起碼你要表現出卑微低下的狀態來,眼睛中要帶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無奈,眉目之間要流露出悲傷憂鬱的神情,總之,一定要演繹出愁眉苦臉悽慘可憐的感覺。俗話說,男人膝下有黃金,這句話絕對是至理名言。只要你膝蓋一軟,一年就能當上大款。
城市是天堂,馬路是銀行,要上三年飯, 回家蓋樓房。
話是這麼說,但常人要邁出這一步,其難度不亞於吃.屎,這就是掙錢如吃.屎,花錢如拉稀的來歷。
此刻的趙勇就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自己身無長技,又張不開嘴,當乞丐也只能做三等乞丐,只能跪在路邊像個哈巴狗一樣的乞求別人的憐憫和施捨。
但萬一碰到熟人怎麼辦?這裡離小集鎮並不遠,真要被熟人給認了出來,自己的臉往哪放啊?再說,自己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乞丐,難不成我還要把衣服給故意搞爛嗎?如果那樣,自己可就真成了丐幫的一員了。
怎麼辦?怎麼辦?要飯就不能要臉,要臉就要不了飯。唉,自己真特麼沒用,連個乞丐都做不了,也難怪父親那樣的責罵。
趙勇又悔又氣地埋怨著自己,好幾次都有了想回家的念頭,他無精打采地坐在街邊的休閒椅上,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直叫,他已經一天多沒進食了,這讓他第一次嚐到了餓的滋味。
年輕人不抗餓,不多會,趙勇就感覺到腹部如一團烈火在燃燒,特別是那團胃,一個勁地痙.攣,痙.攣一次,他就覺得肚子空了一些,以至於他都恍惚地認為胃把肚子裡其它的器官也給吞噬了。
他感到很累,腹部劇烈的活動似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也讓他有點睏乏眼花,一種眩暈的感覺漸漸蔓延到全身,他禁不住合上了眼睛。
這是飢餓的表現,但趙勇卻不知道,他昏昏沉沉地眯著眼睛,忽然想到了一個成語“坐以待斃”,我去,老子會不會就這麼坐著死去?
趙勇蹭地坐了起來,用力揉了揉眼睛,心想,不能再坐下去了,還是趕緊解決肚子的問題。
他慢慢地站起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有點想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