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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證道

僅僅是人類都有的一種寄望罷了,歷史上也有過一些雄主,自稱“始皇帝”,希望自己死後皇位傳給子孫時,後繼者沿稱二世皇帝、三世皇帝,以至萬世,“傳之無窮”,卻終究也是世人眼中的笑話而已。

定都從來都不安定。

直至今日,它仍沒有“一改秉性”的打算,還想繼續折騰下去、還想看著城中亂象紛生、驚駭四起——尤其是在這靜謐的夜裡。

蜀國皇帝宋元燮十五歲繼承大統,算來又是十五年過去了。

他已不是當時那個血氣方剛、叛逆孤行的少年,不再會為了一時快意跑到深山裡去學臣子們才會學的慎言之道。

他已變得成熟、穩重,甚至在臣子們心裡,他們的這位主子正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受儒生們控制,越來越與儒生們分道揚鑣。

惟獨在一人看來,他看著長大的皇帝陛下正變得更加獨立,更加雄心勃勃,更加壯志凌雲。

然而這人卻高興不起來。

這人是當朝丞相莊伯陽,是在儒生們眼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莊伯陽。

是愁先生的弟子莊伯陽。

莊伯陽五十三歲出山,追隨蜀帝十五載,明面上他與蜀帝是忠臣明君,私下裡卻是忘年之交、刎頸之交——他們之間,還有著那麼幾許同門之誼。

然而這些卻依舊讓他高興不起來。

他高興不起來的原因,此刻正擺在皇帝身前的案几上。

那是薄薄的一張便箋,上面也只寫了寥寥數字。

果然是天命難違啊!

暗歎一聲,莊伯陽躬身跪下。

“陛下,如今上上之計,乃是速召田宮回朝護駕,圍攻熙州一事可急可緩啊!”

偌大的宮殿之中並無第三人,莊伯陽的這話久久迴盪在大殿之中,等待著對面之人回應。

但那人只是微怔,依舊盯著那張紙看,對莊伯陽的話竟似不搭理般。

“陛……”

“你說,這該不會是你那死對頭的師弟故意整你的吧?”

莊伯陽第二字未吐出,蜀帝忽然強笑著一手揮著那頁紙,問道。

聽得這句話,莊伯陽心裡更難受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殘酷,除了面向它、看著它步步緊逼,選擇一個體面的見面方式,逃避、懼怕都是無用的。

“師弟與我雖然在論道上互有分歧,但此事斷斷不會兒戲……”

言下之意,陛下您就死了這份妄想的心吧。

“呵……呵呵!”宋元燮也覺得自己肯定是怕糊塗了,竟然會有那麼幼稚的想法。他乾笑兩聲,喚起莊伯陽道:“你這上上之計,在朕看來也只怕落入了下下之流了。”

不聽莊伯陽解釋,他揮手說道:“你我心知肚明,他皇甫戾不是因為我大蜀想破他一個熙州才要來刺朕的。他的想法,我大概還是知道一些的。”

站起身,他先盯著身後那塗著“熙州”二字的地圖少許,又循著案几踱了幾步,繼續道:“對於他這樣的絕世劍客,死在劍下遠比死在榻上要榮耀得多,更何況他劍下要取的還是朕的腦袋!”

“陛下既知如此,為何……”

“你常言天道昭然不可忤逆,何時也變得如你師弟般定要爭出個‘事在人為’了?”調笑了老頭兩句,他復又坐下。

“天要亡朕,朕等著便是!唯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個……”

那張紙又回到了他的手裡,莊伯陽抬抬頭,循著蜀帝的手指一字一頓地讀了出來:

立地成佛,與有榮哉。

“立”“地”是諧音,一指皇甫戾,一指蜀帝宋元燮;“成佛”是佛家的正果,這二人一人是莊伯陽的師伯,一人是他半個同門,無論怎樣來說都只能證道,證道之人要“成佛”,那便真是死定了。

後半句有兩層意思在裡面。一是做師弟的問師兄:親眼見證這世上最有權勢的兩人搏殺,是不是很榮幸啊?另一層意思則相對來說比較晦澀了,這是愁先生透過自己的學生向蜀帝問話呢:你死了之後,還有人能像你這樣榮耀加身嗎?

——你有子嗣嗎?

這正是宋元燮放心不下的原因。

蜀帝至今無子——不是能力問題,他生下的女兒比本朝以往任何一位皇帝都多,但獨獨生不出兒子!

實際上,不止他這一代,近兩百年來,蜀國皇室很少因為奪權政變自相殘殺、同室操戈。為何?因為近兩百年來,這皇室一脈均是代代單傳!

即使是尋常百姓家,這也是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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