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有這麼好心?”花恨柳上下打量了一番裴譜,卻根本看不透他究竟是想做什麼,不由納悶:“什麼條件?”
“不算什麼條件。”裴譜笑道:“我提醒你了,你也不見得清楚他想要做什麼,如果非得覺得佔我便宜了,那不妨和我打一場。”
和裴譜打一場,與找死無異。花恨柳心中納悶為何這裴譜今天的心情竟然會如此不錯,納悶之餘卻也對裴譜說過的話聽得清楚:對方是說“覺得”佔他便宜了,也便是說如果自己覺得這本來沒有什麼,也就不必和他打了吧?
“那你說說你的提醒吧!”花恨柳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他在長陵。”裴譜說完,目不轉睛地看著花恨柳,想看看對方能不能就此知道宋長恭的意圖。
長陵與蘭陵、廣陵不同,後兩者是古地,是封號,分別對應著蘭陵王宋長恭與廣陵王宋季胥,長陵卻是今地名,實際上也算不上是地名了,它只是一個名稱。
一個陵墓群的名稱罷了。
蜀朝皇族歷代先皇,死後無一例外,都被葬在鎮州長陵。
“他在那裡幹什麼……”花恨柳心中詫異,不禁低聲嘀咕道。
“你莫忘了,破圓。”裴譜輕笑點醒道。
“破……”花恨柳自然記得“破圓”,可是他卻記得天不怕講過,那“破圓”不是說要想辦法與已經做過皇族的過往斬斷開才算嗎?宋長恭此舉,哪裡是去與過往斬斷開啊,分明就是去與過往“套近乎”!
“他去那裡做什麼?”苦思良久,花恨柳都不得其解,正欲放棄去想之時他卻又想起,自己知道了宋長恭在哪裡,卻一直忘了問裴譜對方在那裡做什麼……雖說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是去祭祖祈福了,可是這個時候卻也不值得宋長恭扔下關、饒的爛攤子去祈福什麼的吧?一群死人又有什麼用呢?
“哈哈,我還以為你一直不問是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便能推測出他去做什麼了呢!”裴譜大笑,卻是實實在在地將花恨柳諷刺了一把。
“他去挖墳。”大笑之後,裴譜臉上肅穆,輕聲說道。
“挖……”花恨柳驚聲一呼,不過當他看到裴譜的那副神情時,卻又禁不住啞然。
“他去挖墳……挖祖墳嗎?”心中定了定,花恨柳重新將這些複雜的線索理了理,最終得到的結果卻是讓他心神俱驚。
打仗需要錢,這一點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所以花恨柳一開始便是往這方面想的,不過,宋長恭該不至於到缺錢缺到要去挖祖墳找殉葬品的地步,再說了若是缺錢,那饒州好大一塊肥肉,拿活人的錢難道不應該比拿死人的錢更能從道義上說得過去嗎?
所以說,宋長恭自然不是因為缺錢去挖祖墳。
他也不是去改風水的。
若是蜀朝立朝數百年,到了宋長恭這裡才發現墓葬之處風水不好,那這豈不成了全天下的笑話了嗎?另外,改風水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花恨柳之所以堅定認為不會是因為風水的原因,還在於裴譜的態度。
裴譜雖然沒有多說話,可是他用的字是“挖”,他的表情是嚴肅的,這便足以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宋長恭所做,必定是在裴譜看來也是極為看不慣的一件事,所以方才對趙阿媚的性命一副隨心意的裴譜才會變得這般模樣。
也便是說,離著“大逆不道”必然不會太遠才是!
而實際上,按照花恨柳已經得出的結論,宋長恭所作所為的確便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地步,或者說他已經邁過了“大逆不道”的這一道門檻兒,繼續向著“天地難容”的方向一步步靠近了。
在死人身上做文章要比在活人身上做文章要簡單很多,因為死人不會說話,活著的人稍有不順意,便總會忍不住開口爭辯兩句。
尤其是這件事,還是事關一族尊嚴的事情,那些活著的宋朝皇室族人若是看到宋長恭所做的這一幕,便是爭得一個粉身碎骨,怕是也要上前唾他兩口血沫子。
宋長恭所做,簡單地說便是“掉包”。
將原來那陵墓之中躺著的宋氏一族的祖宗們全部請出來,然後換上他族姓氏的人,這樣一來,雖說生前的富貴都讓宋氏一族的人享去了,可是死後的榮耀與富貴卻是落到了別族身上,這樣的話,說他宋氏一族是皇族……便不再像原來那般無可爭辯了。
雖然這個辦法看上去並不高明,但是天道本身就不是什麼高明的事物,它不過是按照習慣——或者說隨性地——做一些事情罷了,如果其中的改變微乎其微到不被天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