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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悅己者容

都知道,那不過是一擊偷襲罷了。兩個人身體相近的時候,抱住對方曲腿用膝蓋頂擊對方的肚子、下體。

楊簡所做,雖然沒有摟抱那般動作,可是此時的姿勢卻仍然保持著踢人的模樣,可不就是混混打架時偷襲的招數。

這也應該算是楊簡的無奈之舉。先前她原本打算踢了荀達翁的身,等他閃身向一旁躲去時自己也剛巧有時間與對方拉開一段距離,其後再依靠著自己長劍在遠攻上的優勢,便可避免被荀達翁欺身時因不慎被他點穴制服。

可是,她卻不知道此時的荀達翁是不怕輕傷的,所以當對方以硬挨一踢的代價要近身反擊時,她收勢已晚,只得冒險主動上前,於對方攻擊之前攻擊,不求傷敵,只求能夠安身。

出於這種考慮,她揚起的側踢卻只踢向了荀達翁身旁的空處,腳一落地,另一條腿與上身卻緊趨上前,順勢劍柄前探直攻荀達翁咽喉,而腿上提膝,擊向的卻是荀達翁的腹部軟,肉。

這一變招危險自不必說,便是荀達翁反應稍快一些,只需要雙手內判官筆向前平刺,楊簡便極有可能負傷而退,更何況他還可以選擇以最尋常的掃蕩腿應對,直取楊簡下盤——此時楊簡是倉促起式,先前一腳落地重心尚在由後腳轉移向前腳的過程中,若是此時受擊,必然被失去平衡,而這對於荀達翁來說,卻是個不可能錯過的良機。

饒是如此,他終究還是被楊簡擊退,不是因為他實力弱——起碼在這一招上來看,雙方之間的交手根本就不存在實力拼撞的可能——也不是因為他打鬥經驗不足,楊簡在遇見花恨柳時最多的經驗便是上戰場殺敵,高手對戰時雖然也有,可是楊武、朱景圭、袁繼北乃至牛望秋,一個個視她如寶貝,哪裡肯真的以殺機相逼?

荀達翁吃虧,便吃虧在“沒想到”三個字上。

他沒有想到高手過招卻能用這街頭混混打架的招式,他沒有想到楊簡以女子竟然也會做這有失儀容的攻擊。

或許楊簡也算無心之“過”,她想討好花恨柳,故意問他描眉一事本是偶然,可是在荀達翁看來,這的確是美豔女子應有動作,對於自己心愛之人意見的看重,對於自己妝容的看重……這與普通人家的女子並無二樣。

他將自己所看到的楊簡當做是始終如一的楊簡,卻沒有想到這時的楊簡只不過為了討自己男人歡心一時遷就的女子罷了。

真正的楊簡,當動起手來時便又恢復了強悍、大大咧咧的本性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弱……”楊簡皺眉略帶怪異地看著荀達翁,說出了令他氣得險些吐血的一句話。

若是說楊簡說的這一句話是“氣人”的話,那麼後面緊接著說出的一句話,按照道理來看,便應該是夸人了。

她見荀達翁面目微惱,又點頭道:“不過你捱揍的功夫,要比我想象中的強很多。”

荀達翁不是天不怕,若是天不怕聽到楊簡如此說,怕是要分幾串糖葫蘆給她以示感謝,荀達翁能夠給楊簡的,不過是一怒吼,一揮臂,一欺身上前;一頓落,一驚愕,一低沉嘆息。

怒吼,是以為被羞辱而憤怒;揮臂,是他壓箱底的絕技功夫,揮臂之中一隻筆飛出直只利害大穴,另一筆卻隨身而進,藏形於身內,以莫測之舉循莫測之跡,殺敵、傷人不過一念之間。

此招名為“點翠”,取的實際上是水墨畫時描點蒼松枝葉的技法,只不過畫於宣紙上時或為墨,點於人身上時卻為血。

鮮紅的血。

一頓落,他上前的身形便靜於楊簡身前;一驚愕,他眼見那一隻長劍在自己身前劃過,只感覺某處微涼,卻並不見有血噴灑;一低沉嘆息,不是他所發出,卻是楊簡代他發出。

“殘。”

嘆息之後,是一句宣告,也是一句好心的提醒。

“啪”的一聲,那不知藏形於何處的判官筆掉落地上,砸在青磚之上,竟濺起小片的碎屑。

“只是借你筆用一下,何必拼命……”楊簡一邊說著,一邊將劍橫靠近於面前,她右手所拿正是之前荀達翁丟擲的那一支筆。

劍尖兒上只是微微泛紅,似乎是嘲弄荀達翁的“點翠”一招,或許這時起名,可以命名為“點紅”吧……

感覺著自己兩隻手似無力般垂在身側,隱隱有涼風繞腕,荀達翁的心頭不禁一黯。

“以後千萬注意,不要離我太遠。”

楊簡滿意地用手撫了撫眉梢,這才將筆遞到荀達翁跟前說道,遞出了半天不見人伸手來拿,正要惱怒,卻又想起方才是自己將對方的雙手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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