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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夜行(二更五千)

八塔寺坐落於唐剌山上,自山腰處算起,向上直達山頂,都屬於八塔寺的範疇。據說這八塔寺是由第一代司徒活佛在世時修建,前後共修了三十四年方才初具規模,現在大越國民看到的八塔寺,是經歷了第二代、第三代活佛之後完全建好的樣子,後代僧佛也多有建設,也不過是一亭一徑這樣細微的動作而已,與之前動輒土木的盛景早已不能同日而語。

八塔寺的寺名源於寺中八座八寶如意塔,裡面所葬是初代司徒活佛與他的七位親傳弟子的肉身,之後各代活佛雖然也在寺中築塔埋葬,慢慢地有了九塔、十塔,可是這寺名卻仍然以“八塔”而名。

除了這八寶如意塔,寺中還有經堂、花寺、寶殿、僧舍等,整座寺佔地千畝,不但是大越國最大的一座寺院,即便是算上北狄、中原地區,也是一頂一的世間大寺。

花恨柳與雨晴公主剛一到山腳下,便有僧人等著迎接了。對於這番待遇,花恨柳並不覺得驚訝,畢竟之前時他已經與言恕相約好要來這裡看看,無論是他算巧了這一天也好,還是早就吩咐人在這裡等也好,最受用的大概也便是乘僧輦、受佛禮了吧。

關於花恨柳乘坐僧輦等事,旁人看上去或許覺得這是對佛不敬,不過他們卻都忘了一件事,那便是花恨柳的身份可不是一個純粹的禮佛者——實際上,若是問他對佛信多少,他或許還會說“一個字兒也不信”這種在僧徒們聽來大逆不道的話——他之所以心安理得地乘上了僧輦,是因為他知道,言恕這般做法,不是敬他自己,而是敬他的身份——愁先生。

這也是為何花恨柳坐到了半途時候便堅持不坐的原因了,一來對方有敬意,他作為“愁先生”自然不能拂卻,所以別人敬他他也要回敬;二來他自己有著“愁先生”的身份“享受”著這方待遇,可是雨晴公主卻沒有這待遇——莫說來的是雨晴公主,普天之下有這種待遇的,或許也就僅僅一個“愁先生”罷了。

所以,於公於私,他終究還是堅持著從僧輦上下了來,步行著與沿途來自各處的僧眾們一道,一步步地往山上攀行。

好在這沿途之中修建了不少供人休息的亭子,有的地方還供有熱茶、暖爐,雖然談不上擋風,可是一群人圍坐在一處坐下時,也是暖和很多。

花恨柳也在中間歇了兩次,令他感到納悶的是,這群人圍坐在一處時卻很少交流什麼,即便是說話也幾乎只是向身旁的人低聲說些什麼,耳力如他般敏銳,聽起來時若是不集中精力,也難以聽清對方講了什麼。

這在平日裡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然而,既然花恨柳確確實實地遇到了這種情況,那也只能說明一件事:對方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便沒有講話說得清楚,所以無論花恨柳的聽力再怎麼好,那些從他人嘴裡說不出模糊的話到了他的耳朵裡也一樣無法自己“補充完整”那模糊的部分。

“這些人為何說話時都……”一旁的雨晴公主也有這番疑問,不過與花恨柳不同的是,她是公主的身份,即便是在這修佛之地,對於皇室的尊重卻仍然是存在的,問起話來時也比花恨柳要直接很多。

此時她所問便是負責迎接他二人的一名僧人,從一路上的言行來看,與另外的六名僧人相比,這一位的地位在眾僧之中應是最高的。

“這是僧眾們向活佛表達敬意的一種方式。”他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不過笑起來時卻有著高於正常人的恬靜,雨晴公主問完這話,他當即便明白對方是想表達什麼,雖然有打斷客人說話的舉動在,卻不知為何讓人覺得他這番舉動並沒有什麼不妥,尤其是雨晴公主自己,經他一打斷反而覺得舒心很多,似乎因著他結果自己的話茬,反倒是令她省下不少口舌的工夫。

“這是什麼敬意?”花恨柳聽了他的話,又向路邊的眾人看了幾眼不解道。

“活佛的名諱……二位想來是知道的……”見花恨柳有疑問,這年輕僧人微微仰頭向那山頂之處凝視了一番之後才回應道。花恨柳注意到,當這僧人抬頭向山頂望去時,其餘的僧人乃至一直垂頭登山的信眾竟也像是得到了某種訊號一般,同樣向著那山頂之處抬頭,凝望,靜氣,眼眸之中所折射出來的敬意看不出絲毫的作態,而那凝望之後的神情,更是像沐浴於陽光之下的發自內心的舒暢。

真可怕。

花恨柳心中首先反應過來後想到的話竟然是這樣一句。

當他回過神來時也不禁為自己的這一想法感到震驚,而當他的眼睛與雨晴公主的目光對視時,一瞬間他們便彼此明白對方所想與自己心中所想,竟然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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