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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神與瞑目

眼前一花,黑子先是覺得言忍消失了一下,一眨眼卻感覺自己跟前忽然多了一個黑影。雖然尚未看清是什麼,但多年的拼鬥經驗令他最及時地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只見他右臂回守身前肩部下沉,前衝的腳步原地使勁兒一頓,只聽“砰”的一聲,他的身子便如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出數丈才摔落於地上。

“噗——”一口鮮血吐在地上,他看著跟前血沫之中似有內臟的碎肉,緊接著就感覺右胸仿若被人抽空了內臟一般,感覺不出他的存在,便是連整個右臂一側,也彷彿隔斷了與自己身體的聯絡,想用勁兒卻用不上分毫。

“黑子!”

白羽厄眼中竟是驚駭之色,他衝著黑子大喊一聲,急急衝到了黑子跟前,一邊將殘劍橫擋防著一旁冷眼相看的言忍上前,一邊仔細檢視黑子的傷勢。

只不過,越是檢視,他心中越是震驚。此時黑子右臂一側幾乎是全成碎骨,尤其是上下肘之間相連的部分,更是碎得只剩一層皮肉相連——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右胸部,斷裂的骨碴硬生生刺破皮肉,血色森森的骨頭觸目驚心地露在體外。能看到的情況便是這樣,莫說是看不到情況的內腑了。

捫心自問,即使是自己恐怕尚不能夠做到如此地步。方才的變化實在是超乎兩人的預想: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言忍的目標都應該是白羽厄,然而他卻在明明能夠殺死白羽厄的時候突然調整了方向將這一拳轉而遞送到了黑子跟前。

而言忍這般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同樣是殺人,自然是趁有機會殺一個平常殺起來更顯得棘手的人才划算——這對於同樣使用針這一類武器的人來說,自然知道其中不易應對之處。

“你……你怎麼樣?”雖然明知道自己所問多為廢話,白羽厄仍是忍不住想問。

“還……還……還……”

此時黑子每吸一口氣便覺得身上的力氣少一分,他聽到白羽厄的問話時不禁想笑:我好不好,難道你看不出來麼?不過,他也便只能這般私下想一想了,嘴上想一本正經地回答,努力張嘴說了半天在外人聽來也不過是張嘴深吸了兩口氣而已。

其實他想說的是“還好”。

動了動唯一能動的左手,白羽厄會意,當即緊緊握住,臉上一凝,道:“你且等上一等,頂多半盞茶工夫我便送你去治傷。”

“施主以為半盞茶的工夫便能將我制服?”聽到白羽厄的話,言忍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揚起嘴角不確定地道。

“可能不到半盞茶。”站起身,白羽厄訂正道,“不是制服你,是殺死你”。

“莫說半盞茶的工夫能不能將我殺死,倒是你那位朋友怕是等不了這麼長時間了。”聽到說要殺死自己,言忍也不惱,善意提醒道。

“我時間比較緊,咱們這就開始吧!”深吸一口氣,白羽厄點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子,示意對方稍等。

“既然這樣,那便遂了您的意吧!”搖著頭無奈輕笑一聲,言忍卻是說動便動,轉瞬間就向著白羽厄而來。

“我這一招,你看到以後權當什麼也不知道。”低聲嘀咕一聲,也不知道白羽厄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得聲音這般低,至少黑子目前是聽不到的,而除了他之外,想來白羽厄也不會多此一舉地講給言忍聽。

他是在講給自己的劍聽。

眼看著言忍離自己愈來愈近,白羽厄卻不急著出招,只是右手持劍後揚,左手握拳緊攥,動作說不出的怪異。直到言忍到自己身前半丈之遠的距離時,他方才動。

細細說來,他只不過是動了兩下。一下是左手,攥緊的拳頭猛然後拉,彷彿有繩子攥在他手中一樣;一下是右手,後揚的長劍如鞭子一般向前一卷,而後再往後一收。

當言忍的頭顱離開脖頸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個骨碌方才停下時,臉上的笑意仍未逝去。也不知是白羽厄有意還是無意,那頂光亮的腦袋,正好落在黑子的眼前。

直到頭顱落下,幾截短劍才如落葉一般,飄落於地上。

劍是軟劍,此時卻已成為了斷劍,只剩下半尺長的劍柄握在白羽厄手中。

“這招就叫做‘瞑目’——這個名字實在是晦氣,不過我卻非常喜歡。已捨棄劍身為代價,在纏上對方的身體時透過巧勁兒將劍身崩斷,崩斷的同時握劍的手也要跟著往回抽,就像是帶齒兒的鋸子一樣,不但力道要正好,往回抽的時機也要分毫不差。說到底,這招名字也是對劍的一種告慰罷了,敵已死,劍身不白斷……卻不知道這一招叫什麼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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