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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謊言?真實?

。佘慶垂頭卻不敢說話,事實上也正是如花恨柳所說,自己方才是有過一絲懷疑的,沒想到……想起楊武命他代花恨柳行使監察大權是何等的信任,他臉上一陣火燒,愧疚與自責壓得他胸中沉悶,嘴上也說不出話來。

說完這話,花恨柳輕喘了兩口氣,似乎是將心中不滿發洩完了,才軟語道:“我並非要如何責怪你,只不過想告訴你除了‘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外,對於你的先生、長輩、上司的話,也要常懷疑問之心,多問一些個‘為何’‘怎樣’……你記住沒有?”

“記住了。”佘慶躬身作揖,沉聲回應道。

“第二個理由,是因為你說老祖宗是被他害死的,若是沒有見到他、沒有他的音訊,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事情的?前後實在是太對不上了。”輕嘆一口氣,花恨柳此時也早已沒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氣勢,只是略顯心疼地看著天不怕,彷彿是說教一般將這話用盡可能平淡的語氣說出——在一旁的佘慶甚至有些錯覺,他只覺得眼前的先生是在教大先生如何說謊不被人識破一般,一個一臉疼惜諄諄教誨,一個委屈流淚老實聽著……

流淚?

佘慶心裡一驚,雖然車廂並不大,三人的距離已經足夠近了,不會存在看錯或看不清的情況,但他還是瞪大了眼睛再去看——真的是在哭!

他心中有些驚慌,不知道天不怕此時是因何而哭,只是越看那忍耐不讓眼淚流出的努力變作徒勞,越聽那壓低了聲音不讓哭聲傳出的聲音,他心中也越是疼,而且越疼越厲害。

心疼。

正如他不知道四愁齋的那麼多秘密、那麼大的醜事一般,他也不知道一個九歲的孩子每天做出一副開心輕鬆的模樣是需要擔負多麼大的壓力,而這麼大的壓力他又是如何沒有說過一句苦一直支撐下來的……

他對自己的大先生一無所知。

可是,若花恨柳知道了佘慶的這般想法,恐怕是要罵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他對天不怕瞭解得越多,心裡的情緒也越變得複雜。

他知道天不怕很有本事。

他知道天不怕其實很膽小。

他知道天不怕害怕楊簡不假,但是對於這種害怕,他渴望著,享受著,珍惜著,當做自己最珍貴的玩具一般保護著,防止別人偷走,也害怕楊簡不再那樣對他。

他知道天不怕真的很照顧自己,雖然他是一個孩子,雖然他尚不知道如何作為一個長輩教導自己的學生,但為了扮演好先生這個角色,他真的一直很努力。

他知道天不怕終究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希望被人捧著、寵著,擔心被人冷落了、傷害了,也偶爾會冒充一下膽大的,不惜以身犯險,救一救自己的笨學生,動用天譴救被吳回算計的自己時是這樣,而似乎悄悄去與白瑪德格見面時也是這樣。

他雖然小,但是他比著花恨柳認識的任何人都單純。

所以,他才累,受了委屈才要憋著,即使是哭也要悄悄著、強忍著……

“是……是我,是我……”抽噎聲中,天不怕反覆唸叨著一句話,花恨柳此時哪裡還顧得什麼先生與學生的身份,此時眼前的天不怕就是一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

他輕輕撫了撫天不怕的腦袋,輕聲問:“什麼是你?”

“是我……是我害死了老祖宗,是我……嗚嗚……”隨著終於將心中塵封許久的秘密說出來,天不怕此時放聲哭了出來,眼淚也似洩了閘的洪水奔湧而出。

實際上,此時想哭的人又何止他一人?天不怕說完以後倒是可以無所顧忌地哭出聲來了,但是花恨柳和佘慶呢?一邊花了段不短的時間試圖將天不怕的話消化掉,一邊想辦法讓天不怕儘快安靜下來,結果無一成功。

“先……先生,我是不是剛才就應該出去?”佘慶吞了口唾沫潤了潤髮乾的喉嚨低聲問道。

“不怪你……”花恨柳搖搖頭,“要怪,就怪我。”

“那這話……”

“要麼裝作沒有聽到,要麼就聽到了嚴把嘴關。”說著,指了指大哭不止的天不怕道:“如何選擇你自己定,不過……”

“我明白的。”佘慶點點頭,他不相信一個孩子都能扛得起的宗門,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扛不起來?

即使拼了命,也要扛起來!佘慶心中暗想:我可是四愁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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