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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曾被驢踢過

花恨柳只覺得好笑。

這番好笑大抵不是針對別人,而是發於自己。

熟悉他的人,諸如天不怕,諸如楊簡雨晴,諸如佘慶,見慣了他這番神情,也清楚這笑的含義。

溫故卻不知道。他只覺得當時溫老夫子將自己當做一個物件一般送與花恨柳想來是個絕頂的錯誤。

“絕頂”是個形容詞,不過世人想起它或許應該與“聰明”二字勾連相綴,此時與“錯誤”相併,大概是說溫明賢的做法“絕頂愚蠢”了。

不過溫故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去質疑一個已經成為事實的事實,當然也不肯去對一個自己打小就尊敬的人心懷不敬,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對自家先生的笑,有了另外一番解讀。

先生,笑得好淫??蕩。

花恨柳若是知道自己的小學生的心中如此評價自己,恐怕這一番自得片刻便要化作滔天怒氣了——若是從此年幼便知曉“淫??蕩”二字,將來若何?

歸根到底,年紀了了,懂得的東西也太多了!心不純啊!

實際上花恨柳是不知道溫故是在想什麼的,不是溫故不肯說,只是當他看著楊簡柳眉微蹙,看著雨晴公主杏目含情,看著一旁話一向很少的獨孤斷手握如拳,看著一路上從來都是喋喋不休的佘慶揮鞭如灑時,他心怯了。

他害怕那怒眉下一刻便投向自己,他害怕那妙目只一瞬便對幽怨綿綿,他害怕那雙拳頭還未在自己反應過來時便敲上自己的額頭,他怕那鞭兒在自己剛剛開口時便抽到自己臉頰。

他更怕自己本是以為這一切都是瞎想,然而開口之後全都變作了現實。

所以他糾結再三,決定還是閉嘴不言。

所以,花恨柳的好興致並沒有並打擾,尤其是當他看到自己身後的馬車上多出一付偷來的牢籠時,更是開心異常。

“你好無恥!”楊簡一路上都在生氣,忍到了此時她最終還是禁不住罵了出來。

“我人還未老,怎會無齒。”花恨柳便是連一分在意也未流露出來,繼續悠然自得。

“你……”楊簡氣結。

人的氣意大概是能夠與其行為、行事聯絡起來的。便如楊簡,天生便是坦蕩之人,不說其他,只說劍意,出若奔雷,全然由著自己的性子。

花恨柳的氣意是什麼,楊簡不清楚,天不怕也不清楚,實際上連花恨柳自己或許也不清楚,所以當楊簡罵他“無恥”時,他理所當然反駁自己乃是“有齒之人”。

因為有齒,所以笑起來時才能讓人看得到牙齒。

“爹爹,咱們這樣做不好吧?”燈籠看了看氣結的楊簡,又看看暗笑不止的雨晴公主,心想爹爹身邊的女人大抵就是自己這麼三人,眼下因為昨日行徑已然惹惱了其中一位,方才因為這番“無恥”回來又讓另外一位看輕,自己說什麼也得幫助自己的爹爹稍作掩飾才是。

因為先前這兩位,都是他的妻子,都是她燈籠將來的娘。

花恨柳大概沒有想這麼多,對於燈籠的好意也未作深想,他此時心中只想著一事,只在意一事,所以也便隨口應道:“我覺得挺好的。”

隨後,一片沉默。

燈籠嘆了口氣,雖說知道眼下的事情與自己也有著幾分關係,不過她卻不同意花恨柳這樣做,因為同意了也便意味著她與花恨柳是一樣的,一樣的也便意味著她也要承受著小娘的“嘲笑”與大娘的怒罵。

尤其是那句“無恥”,她是萬萬不能承受的。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無齒!”心中篤定自己斷然不能再做回襁褓裡的嬰兒,她搖搖頭,攥緊了天不怕的手,也不再說話。

“好玩麼?”

花恨柳並不在意旁人怎麼看他,尤其是當他身處於旁若無物的狀態時,更是像變作了木頭一般,遲鈍許多。

不過,他卻不能不在意這個人。

這個人是根木頭,麻木的木頭,木頭與木頭,拋卻了同類的情誼,在一起時總也能有另一番共同語言,便好若敲木魚的槌與木魚,敲打起來,總會有一響一應的道理。

“真好玩。”花恨柳看著牢籠裡的葛爾隆,笑道。

“為什麼?”葛爾隆滿是沒有精神的眼睛裡,看著花恨柳時更是多出了幾絲迷茫。

“好玩啊!”花恨柳理所當然地應道。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若是前一天,他斷然不敢如此對花恨柳說話,不過此時的葛爾隆與前日不同,昨晚之後他便已經是北狄的君王了,雖然他之後不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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