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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尋死

獨孤斷隱約記得上一次這樣殺人應該是在定都城時了。說來可笑,那一次他與花恨柳可是作為笛聲的“戰友”而戰,是為了取信於人;這一次麼,雖說也與笛聲存在著關係,想來笛聲若是知道是自己一方所為大概也會心存感激——畢竟他在家族中沒能阻止了的事情獨孤斷替他在半路上阻止了。

目的麼,自然也是為了攪局。

驚慌的馬兒不停地搖擺著前頸,腳下不安地挪動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脫韁而去。不過,隨著獨孤斷的步步靠近,它們卻又都安靜下來,站立著,喘息著,眼睛謹慎地盯著來人,靜靜地眨著。

仔細看它們的四肢,卻能發現那肌肉密集處微微顫動著,抽搐著,戰慄不已。

無論是人還是畜生,若是見手執人高長刀、渾身浴血的人面無表情地靠近自己,想來不會打內心裡高興,去想“這一身紅色倒像是穿了喜服”吧?

要麼撒腿就跑,要麼老老實實在原地待著。

撒腿跑不動的,索性閉眼不看,安心等死。

這兩輛馬車內的人,有的是屬於老老實實待著的,有的是屬於安心等死的,雖然在她們對於死這件事在心中有十萬個不情願。

從馬車的模樣其實很容易便能看出哪一輛是笛家小姐的婚駕,哪一輛是丫鬟婢女們的隨駕。獨孤斷繞過前面那輛裝飾得喜慶精緻的馬車,繞到它後面那輛看上去只能用“寒酸”二字形容的素色車旁。

“你放她們走。”

正要上前,忽然聽身後馬車裡傳來那女子的聲音。

雖然聽上去有些冷漠,可是獨孤斷還是聽得出她人此時只是在故作鎮定罷了,尤其是那“走”的尾音,因為底氣不足而顯得輕顫起來。

若只是因為這女子的一句話便能阻止自己,難道自己的心是棉花揉成的不成?

獨孤斷腳下不停,繼續向前踏去。感覺到危險的馬兒這個時候終於從驚懼中回過神來,馬頭一甩,一個響鼻響起,不知道是為了對馬車中的人示警還是為自己壯膽。

“我跟你走……”再次響起的聲音已經沒有先前那句“放她們走”故意裝飾的冷漠外衣了,雖然獨孤斷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不過他卻能肯定,那車中的人此時必定在看著自己。

他再向前踏一步。

此時他已經走過了馬身,只需要抬腳便能踏上馬車了。

兩匹馬在他身旁相互靠著,馬頭輕輕在對方的脖頸處蹭著如撫慰一般,想來是想表達一下劫後餘生的喜悅吧。

“你停下!”

獨孤斷終於停了下來,只不過他停不是因為身後那人的話,而是因為他要蓄勢,蓄勢登車。

“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馬車中,笛音已經將原本洞房時才需要拿出來的匕首緊握在手裡。這隻匕首是她去年過生日時二哥笛聲所送,原本只是因為樣式好看一些買來討她喜歡,卻沒想到此時卻是她用來刺向自己的兇器。

她已經絕望。

從聽到自己要被送到饒州開始便已經絕望。說什麼“聯姻”?笑話!現在關、饒之中誰人不知,自己哪裡是去什麼“聯姻”,分明便是去送死!

一開始的時候她心中還存有幾分怨恨,幾分不甘,她不明白為何那些男人們犯的錯誤偏偏要自己一個女子來彌補,她不明白明明關州佔據了優勢卻要向在定都城被自己二哥打得滿地找牙的饒州低頭,她更不明白為何平日裡寵溺自己的父親忽然翻臉將自己推上死路,殘酷且無情。

她曾經詛咒過,“詛咒”對於她來說,幾乎是十多年來從未接觸過的禁區,她從未想過自己某一天會透過詛咒來表達自己的怨恨,然而畢竟,她已經不是那個只懂得讀書彈琴的富貴小姐,而只是一隻被人細心餵養調教過的、而今轉手送人的百靈鳥。

讓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趕緊去死吧!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詛咒,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自然是說孔家大公子孔彪了。雖說自己在父兄的保護下從未見過他,不過能夠將惡名在兩州之內傳播開來的人,想來也確實是如傳聞所說——暴虐,好色,嗜殺……這樣的人,他若不死,死的可不就是自己了麼?

若是他死去,自己便不用嫁了——或者說,嫁給別人也要比嫁給他強。

這是她心存的一絲僥倖,是她近一個月來支撐著自己沒有立即尋死的、活下去的念頭。

然而,久久不見有從饒州來的喪報。從孔城到臨江城,尋常速度,大概三天時間便能到,若是有緊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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