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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小舟上有一張几凳,几凳上早已備好了酒盞,兩人分坐在几凳兩邊,李景若端起酒壺為兩人倒酒。

高展明問李景若:“李兄,你明日離京,今日如何只找了我一人為你踐行?”

李景若笑道:“我若說因為我覺得你很特別,你會相信嗎?”

高展明眉毛一跳,好奇道:“哦?哪裡特別?”

李景若悠悠喝了口小酒,一手託著腮道:“知道我今日為何約你來御河泛舟嗎?我第一次見你,便是在這御河之上,我看見你們的畫舫刻著高家的記號,原本應繞開你們,少生事端才是,可我看見你和高華崇站在船頭,我也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便將船劃了過去。”

“為何?”高展明問道。

李景若溫柔地笑了笑,深邃的雙目定定地看著高展明:“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好看的男子。”

高展明手一抖,險些將杯中的酒灑了出去。

李景若見了高展明的反應,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高展明全摸不透這位皇族貴公子究竟打得什麼鬼主意,乾笑了兩聲,道:“李兄說笑了,如李兄這般人品相貌,照照鏡子,不就見到了?”

李景若哈哈笑了起來:“我恭維你兩句,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高展明嘴角抽了抽。這位李公子的話,他可真不知如何往下接了。

李景若道:“我確實是因為你,才會有意靠近那艘畫舫的。我剛到京城沒多久,便聽說你到刑部狀告你的舅舅,那時候我便很好奇,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天我和蘇翰林看見你與高華崇站在船頭爭執,我從前見過高華崇,卻沒有見過你。那位高二爺的脾氣我是素知的,我可從沒見過誰敢頂撞他……你臉上的表情不卑不亢,我雖不知道你們究竟在爭執什麼,可我覺得,高華崇在生氣,而你不怕,你根本不在乎,你一點都不動容,就憑著這一點,他的氣勢就已輸了你一截。你知道當你厭惡、痛恨一個人的時候,什麼會令你更恨他嗎?那就是他根本不在乎你。那時我便覺得,終有一日,高華崇定是要敗在你腳下的。”

高展明沉默片刻,道:“李兄看人頗有一套。”

李景若用手指輕輕叩擊著幾面:“我越來越好奇,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五月初六那日的事,我雖不清楚原委,但我知道有人故意為難你。你卻漂亮地扭轉了逆境。我最欣賞的,不是你的心計,而是你的態度。你們宗學之中的那些子弟,有些人分明有意針對你,出言嘲諷你,可你都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你只做你自己的事,旁人的態度,沒有絲毫影響你,只用一場球賽,就扭轉了許多人對你的看法。你還是不惱也不躁,不驕也不傲。寵辱不驚,這等品質,可不是尋常人做得到的。。”

高展明笑道:“李兄,你這一番誇獎,我可真是受不起了。”

李景若輕輕碰了碰他的酒杯,不緊不慢道:“只是有一件事,我有些困惑。你在高家的宗學中讀書也有幾年的光景了吧,即是你這般性子的人,你也有籠絡人心的手段,為何又會遭人排擠?”

高展明眼皮猛地一跳,心中大驚:難道李景若發現了什麼?不過他旋即就穩住心神,鎮定地說:“只是家中遭遇了一些變故,令我突然清醒罷了。”

李景若笑了笑,不再追問,舉起手中酒盞:“我敬你一杯。”

高展明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兩人又聊了片刻,說起高展明的文章,李景若道:“君亮兄弟,你寫的那些文章,我全都看過了,實在大出我的意料。你可知道,我們這些豪門望族子弟和寒門士子最大的區別在哪裡?”

高展明好奇道:“不知,還望李兄指教。”

李景若道:“我走了不少地方,看過一些文章,也見識過一些人,寒門選出計程車子,的確有不少弊病,譬如浮薄、小器,這並非我的偏見,亦不是人人如此,但也算是個通病。可是有一點,他們都腳踏實地,少有好高騖遠之輩,若不然,也難以從科舉選拔之中熬出頭了。世族權貴,並非沒有考慮民生大計的,可許多皆是紙上談兵,他們頒佈的政令,不接地氣,不切實情,往往弄巧成拙,有時明明是為了百姓,卻弄得民不聊生。但寒門士子不會,他們做事,往往更加小心謹慎,切合實際。畢竟他們是從民間出士的,對民情也更為直觀瞭解。而我看你的文章,全不浮躁,關心民生,又嚴謹小心,全不像是在大宅子裡關了十幾年的貴族少爺。”

高展明道:“李兄乃是皇族子弟,無論是權貴還是寒門,李兄的見解都如此透徹,愚弟實在佩服。”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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