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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獄吧！”

姜辭瑜笑得癲狂，手指扣動扳機。

生死一線，在子彈出膛前秒，宋拾反手扣緊她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掰。

姜辭瑜痛撥出聲，握槍的手略微一鬆。

“砰！”子彈打空。

空出的時間足夠了，她神色一凜，抬膝頂上對方腹部，姜辭瑜吃痛咬牙，扣動扳機瞄準宋拾又開了一槍。

子彈出膛，卻頓在半空。

“咣噹”落地。

槍口溢著嗆鼻的硝煙，姜辭瑜愣了一瞬，宋拾趁著機會一記掃堂腿下去，年輕的女孩重心不穩倒下。

像斷了線的珠子，在樓梯上骨碌碌滾落下去，融進翻滾的濃霧中。

宋拾單手抽出長靴裡的短刀，冷若冰霜，猶如死神般一步步踏下階梯。

眼前的女孩喘定氣息，狼狽地從地上爬坐起身，斜眼冷笑，頗為諷刺的語氣：“想殺死我？”

宋拾走至她身前，一腳踩斷她的腕骨，姜辭瑜臉色一白，雜亂的髮絲隨之抖動，她咬住下唇沒喊出聲。

“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短刀被隨意地拋起，刀刃反射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凜凜寒光。

“你想知道嗎？”姜辭瑜皺著眉，露出詭異的笑容，“你湊近點，我就告訴你。”

宋拾眼神微暗，有些厭倦。

銀晃晃的刀花一轉，鋒利的刀尖抵上她的眉心，“說不說都無所謂，反正你是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了。”

無論如何，姜辭瑜必須死，除非她想不開，打算等著被哀涅託追殺。

“你殺不死我的！”

聞言，宋拾眉心一跳，“真的嗎？我不信。”

手臂抬起，借勢起力，銀色的刀沒入人類脆弱的太陽穴，鮮血汩汩噴濺而出，染紅頭盔螢幕。

拔出短刀後，她習慣性地朝對方的脖頸處又補上了一刀。

就算不死，也該死了。

她神色略微一鬆。

但轉瞬之間對方的傷口瘋狂飛速的癒合，原本停止呼吸的屍體，在此刻手指微微蜷縮。

怎麼可能？！

宋拾驚愕往後退，舉起槍朝著姜辭瑜的腦袋開了幾槍，但傷口幾乎是在瞬息之間癒合。

“宋拾！姜辭瑜！”白崢的呼喊聲驀地響起，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宋拾像被人扼住了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

本該死去的姜辭瑜瘋狂抽動著四肢，猛地睜開雙目，挺直後背坐起身。

“看吧，你殺不死我。”

她扭動脖頸發出“咯噔”的脆響，從地面上爬起，絲毫不畏懼地迎著對方射來的子彈，鮮血汩汩冒出，傷口又立即癒合。

宋拾警鈴大震，腳踩上上層的臺階，步步後退。

姜辭瑜淺笑，“你都猜到是聖水讓我現在還活著，有沒有思考過，聖水真正的功效呢？”

聖水真正的功效？

她看著眼前愈發癲狂的人，沒有出聲打斷。

“宋拾，為什麼要揭開我的傷疤呢？本來死亡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你本不用受罪的。”

她步步逼近，眸色陰鷙，“是啊，正如你所說的，好幾年前有個女孩嚮往成為安防員，能為民除害，可是一場車禍徹底地毀了她！”

宋拾心念一轉，說：“你難道沒有想過逃離他們的掌控嗎？”

“什麼？”

她再接再厲，用真誠得不能再真誠的語氣說道：“我可以幫你擺脫他們的控制。”

對於一般人來說，一個上秒剛殺完你的人這麼假意惺惺說話，大多數人都會嗤之以鼻，宋拾自知這個道理，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回不去了！被弄成這幅模樣，變成不老不死的怪物，我根本沒有回頭路了！”姜辭瑜笑得悽慘，“不服用聖水，不替他們做事，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骷髏，但卻永遠無法死去。”

她眉眼狠決，“所以，拜託你，去死吧，但願上帝收留你的靈魂。”

宋拾可算是聽出來了，對方苦逼的打工仔一枚，一肚子苦水不知是憋了多久，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將死之人，趁機瘋狂吐黑泥。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等一下！”

她縱身一閃，躲過姜辭瑜掐過來的手，“既然我都快死了，能不能讓我當個明白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