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江譽宸的話，顏月月的眼裡閃過些晦澀。

曾經她還是他妻子的時候，她為他做什麼都覺得值，都覺得開心，可現在，她還是想為他做些什麼，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從我們離婚的那天起，我們就已經不是夫妻，沒有多餘的關係了。”顏月月冷聲，“江譽宸，你從來就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把你的果斷拿出來，別在女人面前婆婆媽媽的。”

“對你，我果斷不起來。”江譽宸輕聲，“月月，離開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當我遇見你的那天起，我和你就已經綁在一起了。”

“是，離開你，我能活下去，我不至於尋死覓活的，但是，離開你，我肯定不會過得那麼好。”江譽宸很認真地說，“我這輩子只愛過兩個女人，第一個，是莊菲揚，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以為她就是我這輩子命中註定的女人，可是，她走了，她的身上有兩樁撲朔迷離的命案，我越調查，越迷惑，卻也越證明，她有事。”

顏月月抬頭看著江譽宸，他帥氣的臉上透著前所未有過的認真，他在努力讓她感受到他的真誠，讓她明白，他說的是真話。

顏月月明白他沒有撒謊。

當江譽宸為了她可以去死的時候，她就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對她的愛意有多少。

她會動搖，不是因為她心中對他的愛，而是因為，他心中對她的愛太深太深，深到她沒辦法去忽視。

可是，現實容不下她在愛他。

秦夢雨害死母親的證據在他的保險箱裡，但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他故意藏起來的，應該是溫藍故意引她去看的。

畢竟，江譽宸如果真的不想讓她知道他母親有參與，保住秦夢雨就是保住葉幀，那把證據燒燬，才是最好的辦法，更何況，就算不燒燬，他也完全可以將證據放在別墅裡更安全，而不是公司裡只放有少量現金的保險箱裡。

雖然明知這一切可能是溫藍做的，顏月月也不能拆穿。

溫藍的所作所為，不過就是希望費雲楓的下半生能過得幸福。

這是一個做母親的在用最後的力量為兒子做一件事，顏月月沒辦法不成全。

“在還沒有遇到你的時候，其實我對她剩下的，就只剩些執著了。而恰好那個時候，你出現了，你的出現讓我的生命突然就變得鮮活起來。”想起過去，江譽宸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你說得沒錯，那時的你，單純而又美好，對什麼事都可以不計較，可是，是我一步一步將你的美好扼殺，我讓你痛苦、難受、不安、忐忑，那麼多負面的情緒突然之間全部都湧向你，還讓你一個人照顧孩子，我不該，是我不該……”

“已經過去了。”顏月月輕聲。

而且，現在她想起當時，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難受，她所想到的，全部都是他的好。

因為有他，她才會有安心。

他都不知道，自從秦夢雨出現在她家之後，她就沒有再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是他的出現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美好，她從來不後悔當他的妻子。

“莊菲揚問過我一個問題，我想，你肯定也很想知道答案。”江譽宸輕聲，“她問我，為什麼她離開我幾年，我都沒有去找過她，甚至連她發來的郵件都沒看過，可你不見了，我卻想盡各種辦法找你，哪怕是大家都說你死了，我也不相信。”

顏月月的眸光暗了暗，看著江譽宸，等著他說出答案。

“因為，當莊菲揚選擇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手了，而你的離開那麼突然，和你生活的那些日子，完全融入了我，你就像是我的右手，右手不見了，我怎麼可能會安心呢？當然要把你找到才行。”江譽宸說。

“已經晚了。”顏月月輕聲，“江譽宸，你醒悟得太遲了，不是誰都會站在原地等你，而那個曾經愛你的顏月月早就已經不在了，當我‘死而復生’，再出現在你面前，以夜月月的身份見你時，我們，就已經回不去了。”

說完，顏月月鬆開江譽宸的手，大步就離開。

江譽宸追了兩步，看見她跑得著急的背影，他又停下了腳步。

“寒玥！”江譽宸喊住她，“好好照顧她，不要愚忠。”

寒玥看著江譽宸，沒有說話，繼續去追顏月月，還沒走幾步，就又停了下來。

“江譽宸。”寒玥輕聲，“你會放棄月月嗎？”

“不會。”江譽宸的聲音裡透著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棄她。”

寒玥淡淡一笑，這才追著顏月月跑了出去。

江譽宸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