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桓波臉色深沉得可怕,若是之前,孟梓之提出這種條件,他求之不得,但是現在,他能任由孟梓之的人馬回到皇城嗎?
他原本是想回到皇城之後,宣佈皇上駕崩,一方面他是太子,另一方面又手握軍功,不怕朝臣們不服,但若讓適才的流言傳出去,可就難說得緊了。
所以這些人,絕不能留活口!不止孟梓之的人不能活,就連他帶出來的這些東楚士兵,也……
傅桓波當作沒聽見,大手一揮:“來人,勿聽賊子的緩兵之計,攻城!”
“太子爺您這是想殺人滅口嗎?”蘇赤毫不留情地戳穿傅桓波的心思,後者的臉色更難看了……
“開城門,我出城去會會他。”南承寧深吸一口氣,再次展示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絕技,葉嬌嬌打了個寒顫,外面兵慌馬亂的,出城?可是,她絕不會離開南承寧,當下小肩膀一挺,往他前面蹭了蹭:“我也去!”
“你不許去。”南承寧臉色一沉,“蘇赤,把葉嬌嬌帶走。”
“我要去!我不走!”葉嬌嬌小豹子似地怒瞪蘇赤,“你敢欺負我,我就再不認你這個大哥了!”
“好了你們不用演了!”孟梓之的臉色沉得幾乎比傅桓波還難看,犀利的目光掃視在南承寧臉上,一言不發,忽然吼道:“開城門,本將去會會太子!”
一時間,四下寂靜無聲,軍營是種很神奇的存在,孟梓之彷彿這些士兵的靈魂之所在,他說出來的話,帶著不怒自威之意,讓人本能地生出一股畏懼。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孟梓之身上,一萬多人對抗十萬東楚主力,就算狀態最好的時候也是以卵擊石,何況現在城牆上的守兵鬥志會無,一副霜打黃瓜的蔫表情,孟梓之很清楚,對戰等於找死。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憑藉自己在軍中的威信,出去震懾一下東楚的主力部隊,能有多少效果,他自己也無法預知。
“那個,是什麼人?”葉嬌嬌眼睛尖,指著城頭下的一個人影忽然叫喚起來,孟梓之這才從思緒萬千中回過神。
只見一個身著鎧甲的小兵,看位置應該是傅桓波的副將,此刻正朝傅桓波猛撲過去……
葉嬌嬌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有人在這個時候行刺太子?
那人速度奇快,蘇赤、子木等練過暗器的人已經看清,對方手中握著匕首!
詭譎沒想到會有人如此近距離地行刺,他先前的注意力都在城頭上,此刻再想救傅桓波卻是已經晚了,匕首已刺進了傅桓波胸口,不過詭譎到底武功高強,大力反撲之下那一刀沒扎中要害,持刀之人被打得平直飛出,哇地吐出大口鮮血。
詭譎蹂身而上,扒下那副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和他的頭盔,如流雲般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一張俏臉,傅桓波中刀,傷得卻是不重,看到那張臉立刻想起了什麼,當下喝住詭譎:“別殺她,留活口!退兵!”
詭譎詫異地看了主子一眼,沒說什麼,拎起那女子走了。
“阿珂!”子木沉著聲看了南承寧一眼,“她是你的人,對吧?”
“阿珂?”葉嬌嬌大急,使勁拽拽南承寧的胳膊,“那是阿珂,怎麼辦啊!”
“蘇赤!”南承寧當機立斷,“一定要把人救回來!”
蘇赤略一遲疑:“這大白天的,救人會不會太張揚了,要不要等到晚上……”
“不行!”南承寧果斷搖頭,“你覺得白天張揚,傅桓波也是這麼想,他現在一定在忙著給阿珂治傷,免得她死了沒有利用價值,所以正是防禦最鬆懈的時候,等到了晚上,東楚軍營就是龍潭虎穴,想闖進去,恐怕難出來了!”
蘇赤想想覺得甚是有理,身影一閃,不見了。
“阿珂是你什麼人?”孟梓之看看葉嬌嬌,又懷疑地轉向南承寧,雖然現在是傅桓波防禦最鬆懈的時候,但以蘇赤一人之力,衝進千軍萬馬去救人,也非易事,南承寧絕不會為不相干的人拿蘇赤去冒險。
南承寧沒說話,倒是葉嬌嬌紅著眼睛說:“阿珂是江進之的女兒,江伯伯已經死了,只剩下這個女兒。”
孟梓之抿抿唇,瞥了眼已經開始撤離的東楚士兵,果斷地說:“我讓一個百人隊去接應蘇赤!”
等待是漫長的煎熬,葉嬌嬌就這麼巴巴在城牆上瞅著,希望看到蘇赤把阿珂帶回來,可是……始終沒有。
“南承寧,蘇大哥會不會……”葉嬌嬌快急哭了,“救個人怎麼會救這麼久!”
“不會!”南承寧斬釘截鐵地拒絕葉嬌嬌,“蘇大哥如果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