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寧一喜,以為她醒了,可認真看去,葉嬌嬌完全是無意識地在叫,根本沒有清醒。
他鼻子發酸,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這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早點對楚召齊下手,葉嬌嬌不會這樣,可他就是豬油蒙了心,總想著再等一等就能一箭雙鵰。
“南承寧,拿著,我壓箱底的寶貝,最後兩顆,都給你了。”
耳邊響起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蘇赤沒有用輕功,但南承寧沉浸在自己的內疚裡,完全沒有聽到屋裡有人有進,他趕緊擦掉眼淚,接過蘇赤手上的藥瓶:“多謝!”
蘇赤沒說什麼,轉身便走,南承寧從背後叫住他:“你能不能幫我去一趟葉家?讓葉學義把周鬱找來,暫時別讓其他人知道,讓葉學義編個理由糊弄一下其他人,免得他們擔心。”
蘇赤揚揚眉毛:“我還以為,你不想讓周鬱來。”
南承寧沉默,他是不想讓周鬱來,去求周鬱救人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但跟葉嬌嬌的命比起來,他的一點驕傲,微不足道。
葉家比蘇赤想象的還要混亂!
葉嬌嬌失蹤,南承甯越獄,衙門已經來過好幾趟,覺得這兩人一齊消失葉家不可能不知情,可搜來搜去搜不到證據,馬天邁不願揹負忘恩負義的惡名,楚召齊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怏怏離開,各種慶幸好在葉嬌嬌還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但葉家卻沒有因此好過多少,三個兒子都出去找葉嬌嬌了,秦雅受不住打擊暈倒,葉學義正和周鬱一起在她屋裡照顧,聽聞蘇赤拿來了葉嬌嬌的耳環,立刻衝出去。
葉嬌嬌命在旦夕的訊息,讓葉學義和周鬱一齊跳將起來,周鬱扭住蘇赤的領子,暴怒:“南承寧把嬌嬌傷成這樣,還好意思來找人幫忙!”
“你的意思是,葉嬌嬌受傷了,南承寧應該不聞不問看著她死?”蘇赤不冷不熱地嗆了周鬱一句,然後才說,“葉嬌嬌的事跟南承寧沒有關係,她是聽到了馬天邁和楚召齊密謀,才會惹禍上身!十五年前左相陸逍風因為通敵叛國全家被滿門抄斬的事你們知道嗎?那封叛國書信是楚召齊寫的,給他出主意的是馬天邁!”
葉學義眉頭緊鎖,警惕地退開一步:“你到底是誰!”
蘇赤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現在沒時間解釋這個,你只要知道我沒有惡意就好!”
葉學義哼了一聲:“馬大人看起來不像壞人,我憑什麼信你?“
蘇赤揚起眉:“你看我像好人嗎?”
葉學義無語,好吧如果你非要這樣反比的話……
啪!角落隱隱傳來一聲輕響,蘇赤眼神一凌,噌地掠過去了,角落的影子剛想溜,可哪裡逃得過蘇赤的眼睛,一下子就被擰住脖頸,動彈不得了。
“陶然!”葉學義趕緊過去把她從蘇赤掌下奪過來,眉頭皺成了個川字,“你什麼時候跑出來的!剛才馬大人的事,千萬不能對其他人說,知道嗎!”
“知道——”陶然乖巧地應著聲,葉學義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陶然在葉家住了半個月,葉學義沒少佔她便宜,倒不是他多好色,他就是覺得逗陶然挺有趣的,可逗趣有代價,他胳膊已經被這丫頭擰得青紫斑斑了。
所以,陶然忽然這麼乖,讓葉學義覺得很有貓膩。
陶然怔了半晌才發現葉學義在盯著她看,而且自己以一種很曖昧的姿勢窩在他懷裡,趕緊把他推開,嗔道:“你還不趕緊去救葉嬌嬌,看我做什麼!”
葉學義心裡咯噔一聲,這才想起還有正事,趕緊轉向蘇赤:“走!”
“你們先去,他們在西郊的蓬萊客棧,我還有些事,晚點過去。”
葉學義將信將疑,可葉嬌嬌的事他不敢大意,寧可信其有,周鬱也是一般心思,兩人沒有跟蘇赤蘑菇,速度就啟程了。
陶然直到葉學義走遠,才踉蹌了一下摔在地上,指甲緊緊掐進了肉裡,原來是他們,馬天邁、楚召齊!她居然在仇人的地盤上呆了這麼久都不自知!
蘇赤遠遠看著陶然,沒有人告訴過他陶然的身份,但他知道江進之前陣子一直在盯陶然,比比年紀,蘇赤大概能猜到她是誰,等陶然遊魂似地回到房間,拔出一把匕首藏進袖子之後,蘇赤更沒有半分懷疑,這必是陸瑤無疑!
葉家燈火通明,卻無人注意到陶然這個小透明,她順利離開葉府,拖著傷腿,扯散頭髮,在脖子上狠扭幾下,朝縣令府走去……
今天她豁出去了,她要報仇!